饭后秦渭坐在沙发上,在pad上写写画画,叶秋声拿着书,枕在秦渭腿上思索要是参加讲座,说哪些内容。
看着看着,手落下来,书盖在胸前,渐渐闭上了眼睛。
睡着前,他想,今天的咒语似乎比之前管用的时间变久了些。
……
比尔没再提要追叶秋声,跟叶秋声约会的事,叶秋声也当作没听见比尔说那些话。
杨钧知道了,饶有兴致地提起:“你是比尔的初恋,这下他一颗少男心都被伤透了。”
叶秋声:“那他可太倒霉了,初恋喜欢了个疯子,我那天把他吓坏了。”
杨钧挑眉:“吓是吓到了,你那样是个人都要害怕,不过不至于吓跑,他前几天拉着兄弟跑去泡吧,你猜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太喜欢秦渭了,他觉得他完全插不进你们两个之间,而且他觉得自己死也赢不了秦渭,总之,已经彻底心碎了。”杨钧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
反倒是叶秋声不知所措了:“我……看起来很喜欢秦渭?”
他这么一问,把杨钧问没声了。
“兄弟,你从来不照镜子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爱得要死?”
“不、不是……”叶秋声结巴着说,“我知道,但是……我……因为性瘾。”
杨钧抱着手臂靠进身后的椅子里,勾着一边嘴角,滑稽又讽刺:“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脑子掏出来好好捋捋。”
“我就没见过有性瘾还挑人的,还就单对着那么一个发情,要不你再好好琢磨琢磨?”
叶秋声:“可是医生说……”
杨钧:“因为性瘾是心理问题,你懂什么叫心理问题吗?就是我没法给你开检查单,让你去扫个描就知道你哪坏了,你的医生只能听你说!你当初怎么跟你医生说的?”
叶秋声张了张嘴,“就是控制不住想,想……”
杨钧:“想跟秦渭上床是吧。”
叶秋声有气无力道:“医生……”
“哦,抱歉,忘了含蓄点。”杨钧没什么歉意地说。
杨钧算是知道这人怎么活到这么大了。
心理医生可以治心理问题,但治不了他那清奇的脑子。
叶秋声自有一套独立的看待世界,和思考问题的逻辑,自成体系,完美闭环。
就像他被梁景骂的时候,竟然不是难过对方贬低否定他,而是伤心对方明知道他那样不好却不告诉他。
杨钧听他这么说的时候,立马明白了一件事:他靠自己判断不了好坏和对错。
病人完全仰赖别人的价值观生存,他需要别人告诉他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的生存方式就是选择一个身边的模板,借着对方的认知来构建自己的世界观,借别人的眼去体会世界。
这不是对方一生了别的心思对他胡言乱语,就完了吗?他被搞得一塌糊涂?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帮助他这么敏锐的人很好地长大到现在。
反正不管怎么伤害他,只要没人告诉他,他就不会觉得自己会疼。
不觉得疼才能活得好,不然换个稍微正常点的人早抑郁死了。
可他终究还是个人,脑子再怎么不知道,却骗不过自己的身体和心,该病还是要病。
就是这点给杨钧的治疗造成了巨大困难,他都想给他下个绝症通知书,拉入拒绝往来户了。
谁知道又出现了转机。
杨钧不准备告诉他别操心他那破性瘾了,他喜欢秦渭一天,这破病就是绝症一天,没得治了!死心吧!要治不如先治治脑子!
——他就是太喜欢秦渭了!
比尔那母胎单身的傻大个都看出来了!
叶秋声似懂非懂地结束了又一次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