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挚与姬宴雪的旅途就此中止,提前回到了昆仑山上。
离开长珩剑宗时吕射月十分愧疚,觉得没有把她们招待好。
“抱歉,小挚,陛下,让你们见笑了……”她说的是邵平的丑事,以及不察之下放了云清池伪装进宗。
“没事,这也不是你的问题。”谢挚宽慰她,“你是一宗之主,宗主之位不好当,一个宗门何其之大,上下多少人多少事,难免有些难以顾及的阴私之处,这本也无法避免,我们这些人也只能平日多加警醒,见到丑恶便除去,一刻不能放松。”
“你说的是,”一番话说得吕射月面露惭色,叹道:“我从前在天衍宗时也嫉恶如仇,时常见到宗中弟子仗势欺人,心中愤愤难平,心想若我是长老,必定执法严格,好令上下清朗;如今真成了宗主,才明白知难行易,四处掣肘,许多事即便严禁,终究也禁止不完。”
“我观长珩剑宗的风气,已算很好了。”像吕射月一般,十分刚正。
“对了小挚,”吕射月犹豫了一下,才问,“……对于云清池,你想要怎么办?”
小挚与云清池之间,似乎有些牵扯,她隐约猜到了一些,但很默契地没有问。
“……”
谢挚沉默片刻,道:“随她去吧,不用管。”
“等她伤好之后,若是她想留在长珩剑宗,就让她留;她若想走,便让她走。总之,放她自由。”
这是她能给云清池最后的一点善意了,对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用拘禁起来么?”云清池归根结底仍是个危险人物,吕射月不想杀她,可也的确对她心怀警惕。
“不必。云重紫已死,她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顿了顿,谢挚又道:“若是有一天她再犯错,我会亲自将她抓起来……杀了她。”
“射月,我向你保证,以我昆仑卿的名号。”
得她如此承诺,吕射月就放心了,感激地抱拳道,“多谢你,小挚。”
“回去吧,射月,不要再送了,我们之后还来找你玩。”
谢挚知道吕射月忙,宗门大比还未办完,她们本来答应了吕射月,现在却要中途离开,谢挚心中也有歉意,只是她实在难过,不能再待下去,好在吕射月也很理解。
“好,那我等着你们!”
吕射月终于舒展了眉宇,笑道。此番见面虽有遗憾与意外,可也的确十分愉快,还交到了摇光大帝这个新朋友。
只是不知为何,自从小挚见完云清池后,姬宴雪一直寡言少语,似有心事。
吕射月猜到些许原因,不过这就是谢挚要解决的问题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感情再好的道侣,也总有闹点矛盾的时候。
谢挚自然也察觉到了姬宴雪的异样,直到回到昆仑山后,姬宴雪仍然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问她也不回答,只是岔开话题。
姬宴雪待她仍然无可挑剔,会抱她,吻她,本能般地照顾她,只是眉间总是笼着一点淡淡的阴云。
很明显,她心情不好。是因为云清池吗?
晚间谢挚想要和她谈谈,轻轻拉一拉姬宴雪的衣角,“阿宴,这几天你到底怎么啦?我们谈谈好吗?”
“没怎么。”女人熄灭灯盏,俯身过来亲她,显而易见地回避,不愿交流,“快睡吧,小挚。”
谢挚张张口,她知道如果姬宴雪不想聊那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答应,“嗯……”
姬宴雪的怀抱令她踏实温暖,谢挚想着她这几天的反常表现,渐渐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忽然惊醒,不知何时,身边已经空了。
谢挚一下子坐起身,本还有点迷糊,这下意识彻底清醒了。
姬宴雪应该已经悄悄离开了好一阵子,锦衾都已没了温度,临走时被她细心地盖好在谢挚身上。
还在她旁边放了只木偶玩具,好像想让它陪着她睡觉一样。
……她是哄她睡着之后就走了吗?
谢挚拿起那只木偶,刻的是只很神气的狮子,挺胸抬头,胡须还威风地高高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