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即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他也一定要为雍部保留下这个登神种!
在匆匆离开的时候钱进荣拍了拍谢挚的肩,擦着汗对她挤出一个和气的笑,不放心地嘱咐道:“好孩子,跟牧首大人好好呆在一起,不要乱跑,啊?”
“好……”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谢挚还是听话地往女人身边再缩了缩。
姜既望护着谢挚往前几步,紧紧地捏住了灰黑色的祭灵石。
她语气是少见的严肃,“……您方才说这孩子是登神之种,不会是看错了吧?”
自万年前的夺运神战以来,世间再无新神祇。
有传言说,这是因为太一神改变了大道法则,使得本界再也孕育不出新的神明——换而言之,成神的门径早已被堵死了。
即便是当今公认的五州第一人,昆仑神族摇光大帝姬宴雪,她也只是半步神祇而已;
即便她已经无限接近了神祇的存在,但她也终究不是真正的神。
但现在,祭灵石却说这个少女有成神的潜力……
这到底只是夸大的赞颂之言,还是真切的实指?
“哎哟别捏我别捏我——”
祭灵石在她指间咯吱作响连连告饶,“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您这么捏!哎哟哟……”
直到姜既望放轻了手上了力度,灰石头蹦离她的手掌,这才一瞪眼睛大叫出声:
“怎么!你不信我们的判断?——告诉你,这可是我们全体成员共同测出来的!连定西城也回应了的!”
“她,”祭灵石朝谢挚努努嘴巴,“这个小姑娘,不管你们信不信,就是有成神之资!测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我们也只是照实说出来而已……”
“……”
姜既望默然片刻,方低声答:“好的,我知道了。有劳您。”
她抬手一挥,一只白鹤便鸣叫着自天边落下,这不染凡尘的美丽生灵合拢了雪白的翅膀,偏过头来好奇地打量谢挚,脖颈纤长,尾羽墨黑,头顶是朱砂色的鲜红。
“这是我的坐骑,名叫丹朱鹤。”
姜既望反身牵住谢挚,也不多作解释,只是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我的府邸。”
看着少女清澈的明眸,她不由得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渊止王——我不会害你。”
少女乖巧地依言爬上白鹤的背,在耳旁已响起呼啸的风声时,她才听到了一声细细的回应。
“我相信您不会害我。”
。
“……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况。”
待一壶茶刚煮沸时,姜既望也将自己路上准备好的话说完了。
她的话,向来都十分简洁,对谢挚当然也不例外,只是更多了一些温和的耐心。
“你是怎样想的呢?不必顾虑,直说无妨。”
女人挽着衣袖揭开青瓷茶盏,白色的雾气腾腾地冒出来,氤氲了她细致的眉眼。
谢挚望着她垂眸喝茶的模样愣了一下神——她还没见过人喝茶。
大荒人不习惯喝茶,觉得它不是太苦就是太淡,只喜欢喝酥泡着植物根茎的兽奶和粗制滥造的烈酒。
这里的摆设,也与她从前见过的很不同……
就是,看起来好像很贵,一看她就赔不起的那种。
谢挚有点紧张地抓紧衣角,吞咽了一下,这才小声道:“您的意思是……让我做您的义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