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使者脸上的狂热终于被震惊与暴怒所取代。他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怪物大军,在我的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子民?一群被你用邪术扭曲了灵魂、榨干了生机的可怜虫罢了!”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邪王剑上的水火光芒渐渐隐去,恢复了纯粹的银色剑光,但锁定他神魂的杀意,却比之前凌厉了百倍。
“天机楼,望气楼,给我破尽虚妄!”
我眉心天眼金光大盛,在两座仙楼的力量加持下,黄天使者的一切伪装在我眼中都无所遁形。
我看到他道袍之下,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团由无数冤魂和邪秽构成的能量聚合体。他的力量,正通过脚下与这片被污染的大地深处相连。
“原来如此,你不过是黄天妖道降临于世的一个傀"儡罢了!”
我瞬间明了。
“就算你看穿了又如何?!”黄天使者被我看破真身,索性不再伪装。
他俊朗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寸寸开裂,从裂缝中透出令人作呕的绿光。
“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黄天大道的真正威严!”
他猛地将手中的血色黄符按在自己胸口,凄厉地嘶吼道:“以我之身,恭迎黄天!”
“轰!”
一股远比之前庞大百倍的邪恶气息从他体内爆,冲天而起,将天空都染成了一片诡异的昏黄色。
他脚下的大地剧烈震动,无数黑色的触手破土而出,疯狂地向他体内汇聚。
他的身体开始急剧膨胀、变形,化作一个高达三丈,由腐肉、枯骨和无数张痛苦哀嚎的人脸组成的巨大怪物!
“镇魔楼,敕令!无间楼,开!”
我见状,毫不犹豫地催动了白玉京中镇压与惩戒的力量。
刹那间,天空中浮现出两座巍峨的仙楼虚影。
镇魔楼洒下亿万道金色锁链,如同天罗地网,瞬间将那巨大怪物捆了个结结实实,任它如何挣扎咆哮,都无法挣脱分毫。
与此同时,无间楼的大门轰然洞开,一股代表着无尽轮回与永世沉沦的吸力笼罩而下,怪物体内那些被吞噬的冤魂,出了既痛苦又解脱的嚎叫,被这股力量强行从怪物身体中剥离出来。
“不!”怪物出惊恐的咆哮,它的力量正在被迅削弱。
“现在,为你犯下的滔天罪孽,付出代价吧!”
我高高举起邪王剑,将白玉京十二楼五城的所有力量,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上!
这一刻,我手中的邪王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它化作了天道本身,蕴含着创生、毁灭、审判、轮回的至高法则。剑身之上,星辰流转,日月同辉,散出的光芒,让天地为之失色。
“黄天妖道,给我……灭!”
我一剑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爆炸。
只有一片极致的、纯粹的“无”。
剑光所及之处,那被镇魔链锁住的巨大怪物,连同它脚下被污染的大地,以及它与那背后邪恶源头的联系,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地、从概念的层面上抹去。
当光芒散尽,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光滑如镜的圆形巨坑。坑中空无一物,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我缓缓收剑,悬浮在巨坑之上。环顾四周,村庄依旧死寂,但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与邪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雨后初晴般的清新。
然而,我的内心却没有丝毫喜悦。
数百个鲜活的生命,就在我眼前,被妖道化作了怪物,又被我亲手净化。
这场胜利的代价,太过沉重。
我收起天眼,默默地看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良久,才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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