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看向怀中婴孩,神色温柔“嗯”了一声。
“可取名否?”
宁明朗道:“未曾。明文生前倒是曾言要用我的封号取名,也不知是玩笑话还是真的。。。”
“那不乱了套了。。。”少年拿狐疑的眼神看他。
“倒也不错!”宁明朗忽然眼前一亮,朗声道,“我志在放怀天地间,这孩子也该任凭自在悠然!便叫宁逍,如何?”
少年也跟着笑道:“哥哥问我这武人,我答不上来。但是听着像是个顺口顺耳的好名字!不过。。。”
“不过什么?”
少年抓耳挠腮道:“这身份一事又要如何解决?真要做了私生女岂不落人口舌?”
宁明朗闻言睨了他一眼,复又垂眸看向怀中的孩子,自顾自轻叹道:“唉。。。大伯这年纪做你爹倒是委屈你了。以后上学堂,同窗们该笑话咱们逍儿有个老爹又该如何。。。不如。。。。。。你认我做爷?虽然你亲爹平白被降了辈分,但这。。。哈哈哈!可真是顶顶绝妙的好主意啊!!”他自己说着也忍不住发笑。
“。。。。。。”少年听到他这鬼主意无言了。
又听他对着孩子哄道:“逍儿若是答应了,就快对阿祖笑笑吧。。。。。。”
孩子被他逗得嘎嘎发笑。
“哎~真乖!你皇爷爷在天上定会原谅我的。。。。。。”
少年见这赖皮也不好管人家事。像是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般,走上前,拿手指逗弄他怀里的婴儿,“哥哥这孙女可真好玩儿。。。”又戳了戳,“真软!”
但那奶娃娃似乎不待见他,将脑袋转向宁明朗怀侧拱了拱。
“她怎么不理我?”少年眉头蹙起,”明朗哥,给我也抱抱——”说着就要伸手去抢。
“哎!”宁明朗抱着孩子转了半身,狠狠打开他的手。
“你这脏手劲没轻没重的,可不许碰我家逍儿!”
少年惨兮兮地摸了摸红肿手背,双手合十地求他:“不会的!我来之前就与府里生养过的嬷嬷们学过了,定不会让她掉到地上的!”
“你敢——”
在少年软磨硬泡下,宁明朗终于答应让他抱上一回,虽然,也只是在他双手虚托下浅浅地捂了捂。
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院中,围着一个小小婴孩忙地团团转。
“逍儿好轻!像鹅绒一样。。。。。。”
“她怎么不尿?我听嬷嬷说,这么小的孩子都会尿手里呢。”
“明朗哥,她怎么。。。也不会笑啊?”
少年郎的问题总是稀奇古怪且接二连三。
“大抵是不想看见你这张蠢脸罢!”宁明朗黑着脸,横了他一眼。
……
宁逍自小便知道,自己与旁人不一样——
身为女子的她,却总要以男装示人,学那些个世子皇子的仪态规矩。
而祖父给出的理由却是:一为替父承爵,二为隐姓埋名。
她不明白,像祖父这样位高权重的皇室宗亲,也会有怕的人么?
宁逍不清楚父辈们的事迹,只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判断出,他们似有一段血仇要报。
可那人是谁,祖父对此缄口不提,他只予她‘快活’二字。
世家大族的孩子都启蒙早,牙牙学语起便被要求每日上家学,习背孝经论语。
在其他勋贵子弟接受严苛的贵族教育时,他带着她整日在游曳斋旁游湖垂钓。
宁逍这人虽对图文识记天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她有个毛病,就是不爱读书。
因此,当祖父只亲自教了些常用的字句,便不让她再学后,年幼的她也全当不知并不强求,省得轻松。
然而六岁那年,按京内规矩,所有高官贵族家的同龄孩子都被接进大内受蒙学,她作为肖王世子,自然也不例外。
第二年的文华殿文试,宁逍便凭一己之力拿了文试第一,得了个小小神童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