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边的四人却很有些吃力,越青遥带着其他教徒围攻上来,楚自怜柔弱,越兰亭年少,柳恨剑还开不了剑阵,只能和越非臣拼死抵御围杀,还要小心避开暗处射来的箭矢。
好在这阵困窘没有持续太久,那些拼死杀出的各大门派主事已经带着得救的弟子回来支援。
“诸位,天命教滥杀无辜,祸乱修真界,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此处,你我灵力已失,不反抗只有死路,与其任人鱼肉,不如拼死一搏生路!”有愤慨者先发了声,越来越多的人被激发出血性。
“夜照城十万百姓的性命都在我们手里,守得住里是流芳百世,守不住就是遗臭万年!”
“当年的黄沙城都守得住,没有守不住夜照城的道理!”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局,拼死擒杀慕慈心。
“慕慈心,你伤天害理,丧尽天良,正道容你不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
慕慈心也被激出了杀心,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取我的性命?天真!”
他长枪一转,银枪裹挟着巨大的灵流,顷刻就将近身的修士绞得粉碎,地上很快只剩断肢。
他早年修佛,不造杀业,也少入战场,可如今他喻求瑕真传,又苦修多年,修为突飞猛进,杀人已经和杀鸡一样轻易。
修士们前赴后继,却猛不防被灵流绞杀,这骇人一幕震得众人退却两步,但很快又清醒过来,继续义无反顾地杀上来。
“你们倒真不怕死了,”慕慈心大笑起来,“好啊,都来啊!让我一个个把你们撕碎,来啊,来得越多越好!”
以慕慈心为中心,周围很快积起一片血泊,宫无岁眼看着同修一个个决然赴死,心中隐痛,他握紧佩剑抓住时机,剑意裹挟着杀意,朝着慕慈心的后背狠狠刺去。
长剑捅破衣料,却未能更进一步,宫无岁举着剑,诧异地抬起头,正对上慕慈心嘲讽的笑意:“稚君,你的剑不够利,刺不破我的护身灵甲。”
居然还留了一手!
怪不得他敢大摇大摆挑衅自己和沈奉君!原来在这等着!
慕慈心趁势一转枪,竟直直将宫无岁的佩剑绞成两段,那霸道的灵流扑面而来,眼见就要将宫无岁撕成碎片,却被双剑硬生生截停在中途。
“真不愧是阙主,”慕慈心看着岿然不动的沈奉君,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明明那么多次都该死了,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
“和你的相好一样讨厌。”
沈奉君反剑将他逼退:“与你无关。”
宫无岁被护在沈奉君身后,听见这话,敏锐地垂下眼,却见沈奉君袖口微微发抖,鲜血顺着握剑的手缓缓淌下,他却面不改色。
另一边,越非臣已经负伤,越兰亭护着楚自怜,眼见越青遥剑剑狠厉,剑剑直指越非臣,咬了咬牙,也拔剑迎上去:“大师兄……你平日里都教导我要匡扶道义,无愧于心,为什么现在反而在助纣为虐,你帮慕慈心,难道不是帮他残害夜照百姓,戕害正道吗?”
越青遥动作一顿,倒转剑锋,用剑柄将越兰亭击退数步,并不打算取他性命:“……离开。”
他的留情反而让越兰亭更悲哀:“大师兄!”
越青遥顿了顿,破天荒地解释道:“我问心无愧……但他必须死。”
说完又攻向越非臣,蛰伏多年,越青遥早已知晓妖剑的秘密,它可以倒转阴阳,移花接木,对敌时可以把攻击反弹或者转嫁给其他人,这也是越非臣常常遭人暗杀,却每每立于不败之地的窍门。
所以他刻意不与越非臣对剑,只是趁他不妨刺他要害。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越兰亭难以理解越青遥决然的恨意,又插不进战局,只能被楚自怜揪着衣领拖回来。
“越小少主,这是他们大人的事,让他们大人自己解决吧,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你还是先保护好在下这个柔弱医者吧,”楚自怜难得安慰人,说出来的话却半点不中听,说完又抱怨,“我早就说过了,我在战场上只会拖后腿……何苦让我也来受罪。”
越兰亭瞪他一眼,难以理解:“这种时候你还想临阵脱逃?”
“不是临阵脱逃,是知难而退,再保存实力,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杀回,总比无谓的牺牲要好。”楚自怜惋惜道。
“可是我们逃了,夜照城的百姓怎么办?”越兰亭皱着眉,虽然面貌年轻,却已有了分辨。
到了这种时候,不想牺牲也要牺牲,就算敌不过慕慈心,也还是有人前赴后继。
“唉,真是好久没见到你这样的好孩子了,”楚自怜意味不明地拍了拍越兰亭的肩膀,也没再说那些逃不逃的话。
他话音刚落,头顶却传来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晃动起来,与此同时,夜照城四角一起亮出四道冲天的光束,半透明的结界由外向内将夜照城包裹起来。
轰隆隆——乌云快速聚拢,翻覆,夹杂着闪电的光亮,紧接着一声震耳的巨响,直直劈向城外!
城内众人登时暗叫不好,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天雷……是天雷杀阵……不是血祭大阵!”
“是救兵!救兵来了!”
“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