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灼早已不见踪影,留下了一张字条:
【我按照你的说法,想她时就干活。我从家里干到外面,小区的地全扫了,连五公里外街上的共享单车都摆整齐了。】
【没有用,我还是很想她,我要去找她。】
*
黎愿在医院躺了几天,实在闲不住,搬回了汇南公馆。今日无风,太阳出来得早,空气清新,黎愿让人在院子里架了一张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
橘猫在她的脚边窝成一团,父母在二楼逗着孙女,隐隐约约听见婴儿清脆稚嫩的笑声。少了闹腾的徐映灼,日子变得如此安宁,黎愿惬意地睡着了。
手心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紧接着手背被温热的舌头舔了一下,湿漉漉的。黎愿被这奇怪的触感痒醒了,以为是猫在捣蛋,却没看见猫的踪影。
躺椅旁边蹲了个男人。
徐映灼眼下的乌黑像是几夜没睡过觉,胡子也不曾打理,整张脸憔悴不已,哪里还有往日半分光鲜。此刻他半蹲在黎愿旁边,趁着她睡着将脸凑近,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手。
就是这样一双小小的手,牵一下就神魂颠倒,被扇一下更是欲罢不能。
“老婆,你醒了?”
明明他已经很小心了,可女人还是被他吵醒,徐映灼的小动作被她当场撞破。男人浑身僵硬,随即扯出一个尴尬又局促的笑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晚上睡得好不好?”
黎愿嫌弃地擦手:
“我们现在正处于离婚冷静期,徐映灼,你就算是个文盲也该知道冷静期三个字怎么写吧?”
冷静冷静,又是冷静!所有人都在逼他冷静,可他徐映灼就是静不下来!看不到黎愿他每一秒都想发疯!
“我也想冷静!我也想忘掉你!但我做不到!”徐映灼恶狠狠地说,眼睛潮湿般黏在女人绝情的脸上,发狠发红。
他突然想起曾经自己烟不离手,黎愿很讨厌烟味,断了他经济让他一盒也买不起。刚开始戒烟,他会心慌手抖,烦躁不安,严重时,心脏还会抽痛。
而这些感受却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徐映灼崩溃:
“黎愿,你就像烟一样难戒!”
黎愿冷嗤:“你就像鬼一样难缠。”
徐映灼深吸一口气,神色悲悯:
“黎愿,你不是喜欢做慈善吗?就当资助我,施舍我,可怜我……让我这个卑劣的人留在你的身边,求求你……”
黎愿看了他一瞬,突然开口:“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商人做慈善也是会有回报的。”
媒体的曝光,上头的表扬……这些都是隐形的价值。黎愿索性把话摊开来讲:
“可是你这样无用的人,能给我什么回报?徐映灼,你的爱没有任何价值,不值得我把后半生都投入进去。”
她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生下黎铮后黎徐两家的关系彻底稳固,两家也不再勉强这对貌神离合的夫妻,徐映灼失去唯一作用。
诚然之前在江州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但黎愿迅速冷静下来,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是看不上他的,学生时代对他的轻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
黎愿分明是躺着的,可倨傲的眼神却让人觉得居高临下:
“你,配不上我。”
徐映灼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眼里半分光也没有了。
女人把话说得那么难听,简直将他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偏偏她说得什么都是对的,他这人除了这张好看的皮囊外,没有任何优点。他险些忘了,从小他和黎愿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徐映灼自嘲地笑出声,酸涩,自卑,悲痛……这些情绪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他胸腔:
“呵…说得好。黎愿,我要是再来找你我就是狗!”
徐映灼抹了眼泪,夺门而出。
*
徐映灼沉默地回到家,一改之前那样大哭大闹,整日垮着脸话都不想多说,家里每天气压都很低。
就这么压抑了一段时间,晚上,吴一邦从房间里出来倒水,看见他一个人坐沙发上看手机。
黑暗里,屏幕里泛着绿油油的亮光,印在男人死寂般的脸上。吴一邦大惊失色,放下杯子:
“灼哥你又炒股了?亏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