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的座椅放着刚摘下空运来的玫瑰,每一朵都红得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挂着晨间的雾珠。
油门微踩,汽车加快了速度。到了半山腰车辆变多,前后山的车交汇在此处。孟礼珩坐直了身体,注意力集中。
迎面开过来一辆黄色的布加迪威龙,这颜色很少见,孟礼珩在一众车里第一眼就看见了它。这辆车十分张扬,不仅外观奇特,速度也很快,车主像是把油门踩到了低,朝着这边直直飞来。
关紧车窗甚至也能听见对方油门轰动的声音,对方把公路硬生生开出赛车跑道的感觉。孟礼珩皱眉不喜,朝右打了方向盘离他远些,给那辆布加迪威龙腾出位置。
对面的车离他不到十米,就在这时,对方突然提速,失控,毫不避闪,咬死他直直冲了过来。
——砰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这巨大的冲力让孟礼珩的头猝不及防地撞到方向盘上,破了皮,鲜血顺着太阳穴缓缓流下。
“嘶……”
男人狼狈地擦掉额头上的血迹,低眸看了一眼散落满地的玫瑰花瓣,眼里戾气陡然升起。
几瞬思绪间,对方车主已经下车了,他敲响孟礼珩的车窗。
孟礼珩不耐摇下,看清对方后,愣在原地。
那人有恃无恐地笑了,随即深邃的眼睛发狠发红,阴森森地凝视着他,眼里的狠绝毫无遮拦地展现出来,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不好意思,我就是故意的。”
孟礼珩沉默了两秒,开门,下车。
“对他人进行拦截,追逐,寻衅滋事等行为,情节严重可判两到三年有期徒刑。”他冷冷地看向徐映灼。
徐映灼嗤笑一声,孟礼珩的车头被他撞得掉漆凹陷,他挑衅般坐在上面。男人玩世不恭的样子让孟礼珩回想起曾经那个叛逆桀骜,无人驯服的少年。徐映灼长腿一翘,讥诮地看着他:
“不装了?”
孟礼珩不知他如何发现自己的心思。
不过发现就发现吧,黎愿是他势在必得的人,从爱上她那刻起,徐映灼注定沦为他的炮灰。
“是你自己蠢。”孟礼珩无所谓耸耸肩。
“但凡你长点脑子,就会发现这都是我做的局,离间你们,劝你离婚……呵呵,偏偏你傻乎乎还相信,徐映灼,你真是单纯得可怜。”
徐家人口简单,父母恩爱,徐映灼从小与世无争,心思简单又重感情。若不是收到那张照片,他断然不会怀疑孟礼珩。
徐映灼彻底沉下脸,眸若含冰。
两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对峙着,引来很多围观的爬山人,徐映灼抓着他的领子往山里走,力气极大,一路拖着他,差点把孟礼珩勒死。
“咳咳咳……你还不知道吧,在你流放南非的时候,在你奄奄一息快死的时候,黎愿她……”
孟礼珩被扔在地上,喘着粗气,在男人暴怒的目光中,不怕死地说:
“她狠狠要了我。”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寂静,连山间拂来的风都按下暂停键,只听见徐映灼陡然急促的呼吸声。
恨意蓄势待发,孟礼珩已经做好被徐映灼揍的准备,最好打伤他,然后自己就可以借机在黎愿面前告状卖惨。真是划算得很。
没想到,徐映灼不打他,他竟想让他直接去死!
“咳咳……徐映灼,你,认真的?!”
孟礼珩呛了水,咳得惊天动地。徐映灼将他的头按进水缸里,力气大得出奇,水里冰冷,窒息,他挣扎地抬起头,语气震惊。
徐映灼满脑子都是他刚刚那句话。
黎愿怎么可以要别人……
她只能要我……
对,她只能要我!
徐映灼惶恐而漂浮的心瞬间坚定下来,水面上映着他狠绝癫狂的神色,他抓着孟礼珩的头发,再次将他按进水里。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