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怀里熟悉的刀与陌生的盒子,感知到身体依然虚弱着。
这种感觉很不对劲,作为刀剑付丧神,只要尚有灵力提供,就不会感到疲累,若是再加上几句主人的夸奖的话,就是日夜不停地战斗都没问题。
但是现在,他能确定自己此刻的状态别说拿起刀,那位审神者但凡对他动一下手都能发现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无法确定这是怎么了,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察觉。
暂且收下好了。
“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萤丸问他。
骨喰藤四郎摇头。
萤丸松了口气,絮絮叨叨地开始跟他讲他们看到的场景:“我们来的时候,你正要往断崖边走,不管怎么喊你你也没反应。然后我准备上去拽你,结果还没碰到你,你就忽然昏倒了。”
他说着,忍不住又问:“你真的没有什么觉得自己不对劲的地方了吗?如果有,一定要说,我和大人会帮你的。”
骨喰藤四郎不愿再扯这个,转移了话题重点:“我不记得你说的。但是在醒来之前,好像有人在我脑海里说话……”
他说着,皱了皱眉,忽然捂住脑袋,好像有些困扰。
没过多久,他把手放下,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抱歉。”
萤丸摇头:“你不用对我道歉。”
他其实想说,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又到底是因为什么出现这种状况,这里显然已经不适合刀剑久待了。他想建议骨喰跟他们回去。
但同样的,不用问他也知道,在初次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教了这振胁差的固执,对方肯定不会同意。
这让他陷入了苦恼。
旁边的清水悠忽然开口:“说起来,我们在来的路上听说,这附近的民众都认识你,也清楚你的动向,能这么快找到你还是他们提供的信息——”
“不可能。”骨喰藤四郎打断。
像这类存在隐患的时代,时政明令禁止是不能和当代的人们相接触,最好看也不要被看到的,所以清水悠他们才只能采用那么曲折的方法来问路。
而就算骨喰藤四郎目前的行为约等于叛逃,不用再那样遵从指令,他也没有和附近的人们结识的必要。
甚至于为了避免麻烦,他还会变本加厉地躲着走。
骨喰藤四郎确定自己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怎么可能出现‘周围人都认识他’这种可能?
“……不可能,我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他重复道。
“当然,我清楚你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出乎他意料的是,清水悠平静地认同了他的话。但下一秒,骨喰藤四郎的浑身就绷紧了。
萤丸忽然按住了他的身子,大太刀的力度足以让平时的他都无法挣脱,更不用说他现在的状况还不对劲。
清水悠盯着他,“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变得严重了,你知道吗?不论是对你、还是对这里的人们,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你有想过之后等时政发现了派人来处理,你会得到怎样的对待吗?”
他没指望对方听进去,这些话只不过是例行解释。话音还未落地,他便已示意萤丸直接把人打晕带走。
骨喰藤四郎咬着牙,挣扎之间手中盒子落地,一颗颗灵力球滚落出来。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往地上一扫,忽然道:“等等!我跟你们走。”
萤丸下意识停了手——他很少对自己刀派以外的刀剑动手。
就这一刹那的时间,那些灵力凝聚而成的圆珠迅速减少,因为是在短时间内大量灵力被一同吸收,它们爆发出一阵短暂的、刺眼的白光。
清水悠一皱眉,下意识往前一步:“骨喰!”
白光消失,银发的胁差连人带刀已经都不见了。
“……”他的表情沉下来。
萤丸从地上爬起来,有点茫然,又有点手足无措。他看向审神者:“对不起……”
清水悠:“别道歉,这不怪你。”
他揉了揉萤丸的脑袋,尝试感应附近存在自己灵力波动的方位,但只是徒劳。
骨喰藤四郎就像在原地蒸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