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水汽的海风冰冷刺骨,吹的她眼睑又干又疼,好像快要裂开一样。
她想不通利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要恐吓她又救了她。
这是要做什么,突然良心发现,然后冲回来救她吗?
“小姐?您在听吗?”科洛林夫人试探着出声道,倒不是她谨慎,主要是此时此刻的艾琳看起来伤心极了。
她长长的睫毛被沾湿成一簇簇,嘴唇被咬的发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
艾琳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缓解着眼眶的酸涩感,她声音忽然变得沙哑,“我在的,我知道是谁,剩下的事情您不必操心了。”
她的灵魂仿佛从身体里脱离,漂浮在半空里,注视着她的**和科洛林夫人对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船头。
等艾琳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湿滑的船头甲板上,飘在半空中的船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甲板上到处布满了湿滑的水渍,铁制栏杆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用来增到摩擦力的草绳,一路蔓延到她脚边,像一条攀附船体的巨蛇,虽沉重却又是甩不开的负担。
她不禁问自己,难道对于利奥来说,她只是他的负担,她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未考虑过利奥为什么选择跟着她。
利奥曾看向她眼神里的恨意不像作假,可被她亲过后的呆滞乖顺也不像作假。
艾琳手脚冰凉,汹涌的浪涛拍打着船身,眼眶被溅进的海水蛰的酸疼,她忍不住扶着栏杆把手,视线从清晰变得模糊,眼角坠下泪,又和海水融为一体。
海风刮起女人耳边垂落的鬓发,斑驳泪痕干在脸上,艾琳抿着嘴唇。
她还是不敢相信利奥是这样的人——会在公众场合砸下吊灯的阴毒之人。
但科洛林夫人更没必要和她撒谎。
难道他都没想过万一吊灯下面还会站着别人吗?
艾琳用力擦了擦眼眶,眼尾脆弱的肌肤被她拉扯的生疼。
不行,艾琳紧紧攥着栏杆。
她要去找他问清楚,她不信利奥会做出这样毫无理性的事情。
更不相信利奥是为了报复她,如果他真的恨她,那为什么不在她亲上去的时候推开她。
她现在就要去找他问清楚。
*
“艾琳小姐”,爱德华的声音远远的在她耳边响起,男人的语气湿冷黏腻,像是某种冷血的爬行动物缠上她的脚踝,“原来您叫艾琳。”
爱德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玩味之意。
艾琳转过身,爱德华站在离她不足五米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艾琳这会也懒得跟他委以虚蛇,她冷冷的看着爱德华,“我叫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叫什么当然与我无关”,爱德华微微一笑,他摘掉手腕上昂贵的手表放进口袋,“可谁让你偏偏叫艾琳呢。”
这男的想打她?还是想猥亵她?
艾琳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她瞟了眼四周,眼下空无一人。
糟糕,她暗道一声不妙。
爱德华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脸上挂起一抹近乎变态的笑容,
“你躲什么,我们刚才跳舞的时候你不还是很开心吗?”
开心你个大头鬼啊,艾琳在心头暗骂一声,爱德华体格健硕,要是真想对她动手,她正面肯定是抗不过的,只能智取。
男人步步逼近,忽然打过来一个大浪,船头猛然晃了两下,爱德华打了个踉跄,艾琳抓住机会撒腿就往船舱跑。
跑到人多的地方她就安全了。
“你个贱女人——”身后传来一身痛骂。
艾琳不甘示弱的回头骂道:“你个吃软饭的骚男人。”
打不过难不成姐还跑不过了,艾琳两条腿窜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