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有人布置。”
越泽笑得眉眼弯弯,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那你跟着丞相府出来买什么年货?你又不是丞相府的人。”
“我怎么不是了?我可是丞相府过了门的姑爷。”
赵璟淮不接他的茬,笑眯眯的说道,语气揶揄,这反而让越泽红了脸。
“瞎说什么呢,我俩可只是去拜了个堂,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可不能入我们家的族谱。”
“那我入赘总能算是丞相府的人了吧?”
赵璟淮伸手捏住越泽的鼻尖,坏心眼的左右摇摇,被越泽拍了一巴掌。
“你要真敢入赘,那些大臣们怕不是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你身上擦。”
两人一边聊一边逗趣,在前面的李丞相指挥着仆从买下一些年货后回头一看,就看到两个小孩打打闹闹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他心中顿时也有些舒坦,世说最是无情帝王心,他也会担心赵璟淮变心,会担心赵璟淮三宫六院惹得越泽不高兴,但一切的担忧,都在赵璟淮一次次深夜翻窗入室,屈尊亲自送来各种赏赐,又很尊重越泽想要远行想法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他也无法说清,起码现在看来,赵璟淮对于越泽的那颗真心是没有丝毫改变的,甚至愈演愈烈。
李丞相忍无可忍,重重咳嗽了一声,身旁的仆从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老爷?怎么了?”
越泽被这声咳嗽惊得立刻撒开了赵璟淮的手,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分开,他往前跑了几步,脸色担忧的问道:“爷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被越泽甩下的赵璟淮脸上的笑容僵住,抬眼看向了李丞相的方向,又自己掩饰性的咳嗽了几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关切问道:“丞相大人可有哪里不适?”
李丞相没理会赵璟淮,抓着越泽的手笑道:“就是凉了一下,爷爷没事。”
“那等回去了,我煮点姜茶给爷爷。”
越泽搀扶住李丞相,小老头回头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赵璟淮,心中想道:我再不出点动静,你俩都要亲一块了!这大街上成何体统!
赵璟淮心虚的摸摸鼻子,快步跟上大部队
宫中的年宴以往都在大年三十当天,但赵璟淮觉得让各臣回家与家人团聚更好,便提前了几天,二十八这天举办宫宴。
宫宴与家宴不同,从早上开始厨房就忙忙碌碌的备菜,晌午过后就有大臣们携家眷入场,一直到晚上,宫宴才会正式开始。
以前的宫宴上,太上皇总是要让大臣们讲几句,或者表演一下,但赵璟淮不爱捣鼓这些东西,直接大手一挥,开饭!
有的大臣觉得这极好,埋头就开干,毕竟宫中的饭菜,可不是外头能比的,就这样还不忘给身边的夫人夹菜。
但有的大臣呢,觉得这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因为他们让自家小女都准备了惊艳绝绝的才艺,或跳舞或奏乐,争取能在宴席上吸引到新帝的注意,毕竟现在新帝后宫的位置还空荡荡的。
虽然也有听到流言,称丞相家的小公子深得新帝喜爱,后位保不齐就被丞相家收入囊中,但这又如何?后妃的位置还空着呢!
但新帝好似对这些兴致缺缺,见大家开了饭,他也自顾自的吃饭,只是那目光时不时的会往下瞥,有细心的大臣发现了,顺着目光看去,那不是正在给老丞相夹菜的小公子吗?
大家心照不宣:看来流言也不都是假的。
宫宴上少不了喝点酒,哪怕赵璟淮和太上皇的行事风格大有不同,但还是有不少大臣举着酒杯就要敬,开了一个头,紧随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三两酒下肚,大家也不再拘束,关系好的大臣勾肩搭背的聊着政务,有做了亲家的大臣则借着酒意破口大骂,说对方家中苛刻了自家女儿,被一旁的夫人煞白着脸拉了回去。
赵璟淮面上看不太出来什么异常,依旧是稳坐在高位,还偶尔夹个菜,看着下面的闹剧。
丞相府不可避免的也被敬酒了,但李丞相先以年岁已高打了回去,又被求到了越泽头上。
越泽看着面前面红耳赤明显已经没多少清晰意识的人,有些棘手,他没有参加过这种宫宴,此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爱卿。”
一道淡淡的嗓音响起,敬酒的大臣迷迷瞪瞪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左看看右看看,没人呐?
这时一位宫人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大人,陛下喊您呢。”
陛下?哦哦哦陛下陛下?!!
张德本立刻回过神来,丝滑的转身冲向赵璟淮的方向,手中的酒杯已经高高举起:“臣在,臣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璟淮沉默了许久,看到张德本身边的越泽憋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喝下了这口酒。
好在没闹出什么事情来,赵璟淮头疼的揉了揉眉间,等到宴席结束,吩咐宫人们将群臣安全送回家后,自己也在宫人的搀扶下回到寝宫。
他一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千杯不醉,无非是他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