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想起了先前她对小瑶说的话,怕她心有愧疚。
文瑶未抬头,也无心说些什么:“多谢殿下。”
魏璟道:“香典司一案,孤会处理。”
文瑶停了步子:“殿下如何处理?”
面前的人也侧眸看着她:“你不信孤。”
“不敢。”文瑶直言:“只是殿下不知,便是殿下在圣上寿辰宴提出此事,才会令他们提前对吴仁清用了刑。殿下亦不知吴仁清是为何被抓,他们又为何要至他于死地。”
魏璟目色淡淡掠过文瑶,竟是不知那日宴会上的消息竟然也传到了她的耳中,眉宇一沉:“哦,那你知道?”
从方才吴仁清口中的那些话他得知,文瑶与吴仁清的关系非比寻常,绝对不止只是认识,所以他也猜测文瑶定然知晓不少吴仁清之事。”
文瑶却不答,只往外走去。
月色幽微,两人并行着走到了巷子拐角处的马车旁,魏璟还在等她回答:“孤问你话。”
文瑶侧过身看向魏璟,盯了几息,忽然道:“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可以帮你找出证据线索,而你只需将还吴仁清之人绳之于法。”
魏璟蹙眉瞧了她一眼,:不再理她,抬腿就要跨上马车。
文瑶喊住他:“殿下是不敢?”
魏璟懒得理她:“此事无须你掺和进来。”
从她问出那句话他就知道她脑袋里打了什么主意。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证人,而这些恰好又是殿下所需,所以这笔交易无论如何都是殿下赢。”文瑶顿了顿,疑惑道,“哦,或许殿下是放不下过去,在担心民女?”
魏璟刚迈上马凳的腿又撤了回来,冷笑一声:“文姑娘还挺自作多情。”
见他终于肯回头听自己说,文瑶作了一个深揖:“香典司一案对殿下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只要将人证物证找出来,再要将这些呈报都察院,必然会将暗中的一部蠹虫给拽出来。”
香典司腐烂到底,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并非一朝一夕便能除清,而魏璟又是太子,那些人在暗处且势力众多,恐怕早已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了防备,如此反而行事不便,且拖延时间。
魏璟听完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朝堂之事错综复杂血腥无影,也会随时丧命,你不怕死?”
文瑶一脸正色:“可贪污受贿谋害无辜难道就不重要吗?”
“那也用不着你来帮忙。”
“我可以……”
魏璟打断她,脸色沉得可怕,眉宇间亦多了几分戾色:“你以为仅凭今夜吴仁清之言便能治了他们的罪?还是说仅以你在大仓内发现的香料材掉包,便能治谁的罪?”
文瑶反驳道:“只要殿下答应,我自会去寻有力的证据!”
话落,魏璟抓起她的手,拿起那东宫太子的威严,告知她其中厉害:“朝堂不亚于战场,垒砌的白骨不知几何,且贪污受贿、内政斗争自古皆有,你若一意孤行便只能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文瑶看着他,没有回话。
四年前爹无故冤死,今日吴仁清也为此丧命,她绝不可能坐视不理。而魏璟如今是太子,圣上又将香典司的事交给他,她也没得选择,至少能以自己香铺掌柜的便携身份去查找罪证。
更重要的是今日能为了毁灭证据,他日就能暗害许氏甚至其他威胁到其利益的人都会一一加害,她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反复思量了很久。
魏璟见她仍是执着,放开了她手,转身回了马车。
冷冷扔下一句:“孤不会答应,你死了这条心。”
林晏生如今在江陵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他时常行善举捐款,百姓们都捧着他处处赞扬他,就连官府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本来这样的生意人一般都带着算计与精明,偏偏他没有,处处和气大方。倘若他有大婚这样的喜事,不少人都能跟着沾光,所以都挺期待的。
文瑶便是烦如此。
他表面看着叫人挑不出一丝错,让人以为他也配得上褚府,可实际他用尽了手段,目的性极强。
她一点儿也不信林晏生不是为了看中褚家利益才如此。
褚峥早起正欲出门,临走时想起来前日夜里文瑶出去,便来问了一句:“瑶瑶前两日可是与林晏生出去了?”
“没有,我自己去的。”文瑶没敢说自己去见了魏璟,“哥哥怎么知道?”
因是魏璟约的,府上只知道她出了门,并没有人知晓她是去见了谁,褚峥这么问令她有些诧异。
褚峥如实道:“我适才听下人说起,你与林晏生去了梨园看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