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挑眉:“为了钱财。”
“你以为当初他肯与本世子做交易是为了什么?一瓶丹丸,一百两黄金,已是天价。”
文瑶反驳道:“可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师父会要这么多钱,而且还肯与这些皇室来往,但师父绝对不会是贪财之人,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魏璟见她气得语气都发急了,忽而伸手拉她近身前来,“那你师父可曾想到,你会来本世子身边?”
文瑶一时语塞。
“既然想不到,那你又怎么肯定,你师父不会与旁人来往?”
手腕被魏璟轻握着,文瑶盯着他手指来回摩挲着腕骨,斟酌好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声音忽然冷下:“师父若与煜王来往,与殿下也没有什么关系,殿下总不能因此便将师父视作仇人。”
魏璟动作一顿,没想到她这就曲解上了:“本世子何时要把你师父视作仇人了?只是告知你,他既无危险,你便也不必如此担忧。”
该早些定下心。
文瑶就站在他身前,他轻而易举便将她捞来怀中,胸膛处的湿气尽数蹭在了她的衣服上。她想起身,却又被摁在身后的榻上。
陈管事听闻则有些不忍心,却也没敢擅自插手,加上魏璟不在,这院子里他白日也没怎么过去-
端午之夜,集乐园的河上,画舫轻荡。魏璟静立在船舷,玄色暗纹蟒袍,眸似深漆,在身后绚烂的烟火里显得格外阴沉。
如同以往一样,与江淮之在悼念辰王世子少谨。
末了要走时,江淮之提起了褚家。
“殿下去岁退婚,褚大人升任便搁置了,如今褚家大公子在边关立了功,圣上今晨问及,眼下是否该封赏?”
“早了些,待他一举平了叛乱,再回京封赏不迟。”
既要重用,眼下正是磨炼考验的时机,倘若心性不稳,褚家贪功不满,也该早早弃之。
江淮之应了是,没有多言。
从褚家声望以及情面上来说,褚家二郎值得信任,便是封赏了也不会居功自傲。
但以朝廷利益来看,魏璟这样的决定也没有错。
只是冷血了点。
江淮之走后,玉白前来回了一句:“辰王府的院落都重新修好了。”
辰王府西院烧毁,耽搁了大半年才修建好。
里里外外都恢复成以往的样子,唯一变了的只是庭园重新扩建了些,将原本的侧书房扩宽了些。
魏璟回宫时,顺便去看了一眼。
他站在廊下,默然许久。
廊檐淅淅沥沥的落下了雨,碧春从屋内清扫出来,看见门前站着的人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掉落了一地,来不及捡,赶忙跪下。
“拜见太子殿下。”
魏璟视线落在地上掉下的香囊上面,两朵并蒂白梅绣在上头,花蕊处是一抹极艳丽的红。
他盯了许久,碧春不明所以,便如实道:“奴婢并非偷懒,只是屋内的漆面没干,奴婢等着无聊便拿着些针线活打发时间。”
魏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只是原本平静的眸色,忽而戾气暗涌,紧紧拢紧手指,骨节泛白。
亲手缝制。
他早该知道,她谋算如此,不会有任何真话可言。
马车驶过长街,外头依旧大雨。
一枚淡紫色绣红梅的香囊落在石板上,任车轮滚过,雨水践踏,泥污不堪。
重新坐上马车,文瑶一路上都在哭,将那张印染蜡黄的脸都晕出了斑驳。
鹤老也不阻拦,仰头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这聪明劲儿,那世子想必也讨不了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