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瑞王妃对文瑶婆媳关系融洽,但王府上下谁都看得出来世子不喜欢世子妃,大婚当晚都丢下她,更是几个月都没有同过房。
张婆子眼尖又势力,见丁冉来王府后瑞王妃明显冷落了文瑶,心里打起了算盘珠子,几次偷摸着把西院里的情况告知了丁冉。
当文瑶知晓这些后,并不意外她能说出此番话,可不代表她就愿意听,面色冷了些:“受人恩惠替人办事,你倒是个记恩长情的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从前丁冉在王府里的时候便是张婆子随身伺候着,受了丁冉不少的恩惠,自然是想替自己谋个更好的主子。她道是文瑶是个没脾性的,也不至于把她怎么样,遂接话又道:“丁姑娘也是个心善之人,将来会与世子妃好好相处的。”
文瑶挥了挥,“将人带下去,教给东福处置了。”
春杪应是。张婆子一听要处置,脸立马变了,“王妃且没发话,世子妃你不能处置我!”
东福已然来到了门口,他接话道:“世子妃打理王府上下,自然有权力打卖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
东福跟着魏璟多年,自然不是无知之人。当初那桩婚事不过是安国侯极力想促成,后来瑞王醉酒应下的,自是没有当真的。加上宣帝多疑,若他们世子真的与丁冉有什么关系,将来要遭多少人弹劾,甚至害了整个王府。
一个小小奴仆,竟然敢擅自当家作主,真真是反了天。
文瑶见如此,屈膝一礼便朝外走。
褚峥来得太巧合了,她适才甚至还没来得及让人回去传话,他就来了。而她刚刚被困在凳子上逃不了,那般缠在一起的画面,兴许早被看见了。
眼下为避免让他知道刚才就是自己与魏璟在房间,这会儿只能快些离开,要尽早回府。
她走到门口时,适才出去的暗卫也刚好回来了,云初也在外面。
暗卫道:“人已经走了,文姑娘不必担心了。”
“多谢。”-
玉白昨日将人房中的人处理了,今日直接守在寝殿外。
只是他能拦住章王的人,却拦不住高柔。
她奉了贵妃之命前来,又说要给世子道歉,他就没怎么拦着。
魏璟回去见到寝殿外有人,脸色阴沉沉的。
文瑶跟在后面,看见是高柔,暗退到一边。
“那日之事原是贵妃娘娘与姨母着急了些,柔儿不安抗命,还请殿下原谅。”
魏璟摆了摆手,“本世子不想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殿下可还记得这玉佩?”文瑶前脚刚回房,顾氏便过来寻她。
“文姑娘,有些话我想今日都与你说说。当初那件事昭仪娘娘并不知情,若非如此,恐怕禁卫也不会那么快就赶到救下了太子。”
文瑶也坦诚道:“夫人不必再费心解释一番,我知道昭仪娘娘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如今民女乃是罪臣之女,不敢越了规矩妄图与昭仪娘娘当朋友。”
顾氏叹了一口气:“这世间之人无权贵利益不结交,你倒是哪哪都将自己摘的干净。我当初虽只是想拉拢你,但如今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了。”
看着文瑶一步步靠自己开了叶氏香铺,又收留了吴仁清一家与那些妇孺,她才明白文瑶与旁人不同,不是寻常家的女子,亦不会为利而抛弃自己之人。
似这样的人,只能真心相待。江州知县之死近日查出来了,是谢荣府里的人。但谢荣一死,府中的人和管事都尽数离开了,玄卫今日才将人抓回来。
魏璟问完供将供词送进了宫。宣帝知晓瑞王妃生病一事,允他几日假回家伺候。可刚回府,便见管家急慌慌前来,告知了后院的事。
他来得晚,赶到时,闹腾得人已经消停了下来,被划伤的手臂也已经处理好了,屋内狼藉也收拾干净了。
魏柯见到自家哥哥的那一刻,终是忍不住大哭。
魏璟却顿在那,抬眼看向烛台边站着的人,一时默然。
文瑶整条裙子都染了血,比起魏柯,似乎她还要狼狈一些。
她目光在魏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唇角张了张,却始终没言一词。
似是觉得下人该说的应该都同他说了,没必要她再来解释,遂只朝他福了一礼,然后垂眸从他旁边走过。
顾氏也和盘托出:“如今宁远侯府虽得圣上眷顾,但到底不同其他世家,无祖上荫蔽,加上圣上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也不得不做出选择了。眼下五皇子虽得势也颇受群臣拥护,可他日登位却未必会有宁远侯府的一席之地,所以太子会是宁远侯府最好的选择。”
朝堂大部分都是五皇子派系之人,宁远侯府居中没有站队,一来是因为宁远候不愿意参与党争,二来是因为顾氏不愿意屈伸在荣国公的身边。
文瑶虽然没有想到顾氏会与她说这些,但对她的目的却并不意外。其实从那日郑婆告诉她顾氏并不打算保燕郊时,她就猜测顾氏一直以来帮她,是以为她能帮着从中拉拢太子。
她也直言:“夫人恐怕看错了人,我并非是能帮到你的人。”
顾氏笑道:“旁的我能看错,但你对太子的心意,却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