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听不入耳,也阻拦不住,端起酒杯懒得回话。第二日一早,魏璟遇刺的事情传开了,辰王妃正午便进了宫。
魏璟本不打算见她,也没必要再继续演戏,但想想昨日高震被抓,他便让她进来了。
“世子伤势可要紧?”
“有事直言,无需拐弯抹角。”
辰王妃已无往日从容姿态:“昨日姐姐来寻我,希望我来向世子求情,对高震网开一面。”
沁园坊死了五人,虽都是些身份低微变卖进去的女子,可如此行凶到底法理难容。
何况还被羽给抓到证据。
魏璟没去接她的话。
辰王妃接着道:“世子无须担心,今日我来,便只是想告知世子此事。”
高家势已去,魏璟如今对高家的态度她心知肚明,便是大义灭亲,她也不能让自己一双儿女牵扯进去。
魏璟并没有接见太多人,午后前来东宫探望的人除了辰王妃,便只有赵愈一人。
因魏璟没说见,也没说不见,他便一直跪在殿外。
待时辰差不多了,才将人唤进来。
赵愈并不是来探望,而是来请罪:“世子遇刺,是下官失职。”
魏璟遇刺一事今早在朝殿上才得知,皇帝特地交由刑部去追查,赵愈领了旨连官廨都未回,直接来了东宫。
魏璟问:“赵大人此话怎么说?”
赵愈垂首道:“是下官办案不力,竟让奉月堂留有余孽在外。”
先前几次遇刺都与奉月堂有关,能联想到一起本也是常理推断,但魏璟却直言问:“赵大人连尸体都没看见,怎么就断定是奉月堂的人?”
赵愈跪在地上,出奇地没有回话。
座上之人也没再追问,却让他内心愈加不安,挣扎几番最后将额头贴在地上:“下官有罪!”
魏璟低眸看向他,漫不经心道:“那几人没什么身手,箭术也差了些,赵大人若想动手,不该派这样的人刺杀。”
适才玉白递来的书信是江淮之送进来的,信上查明死了的几个刺客是赵愈的人,是从前在兵营里的下属,几年前被赵愈招来京城,就在章王的雅园里做事。
原本派他们刺杀,正好可以将罪名落在章王的头上。
但赵愈心里很清楚,当初查雅园,不是要打压章王,而是为了针对自己。
魏璟大张旗鼓地让羽卫将所有人的底细都查得清清楚楚,最后却谁也没有动,只玩了一招打草惊蛇。
眼下直言揭穿,更加说明他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赵愈不敢否认,面颊两侧开始沁出冷汗:“下官罪该万死,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听命行事,但也只是想让那几个人做做戏,没有想到真的能将人伤了。
如今下旨查,用不了几日就能查到他的头上,恐命不久矣。
魏璟神态淡然,先前种种,便是等他今日来求自己:“本世子已经让人把尸体都处理干净了,赵大人不必担忧。只是赵大人若想向本世子示好,不该行此举,大可像现在这样来东宫。”
话已至此,赵愈也算是彻底揭开了面目。
唐家与奉月堂刺杀的案子,他都在魏璟这落下了把柄,如今自身难保,被主子所弃,只能来魏璟这寻求活路。
他头骨磕在地面,发出闷闷一响:“下官愿听从世子吩咐,万死不辞。”
魏璟提醒道:“本世子保不了你。”等从那场狼狈囧况回过神来时,文瑶人已经在御成街的芙蓉古玩铺了。
刚才从大仓出来时,魏璟并没有为难她也没问及其他便上了马车,只是他身边的随从跟他解释了一下说是碰巧路过,然后便离开了。
文瑶原本还以为要解释一下,但根本没必要,因为从出来后魏璟都没有再看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便也当作无事发生。
可精明如老张,自文瑶一进门他就瞧出了不对劲,瞧着那无甚血色的脸,递来一杯枣茶,神情凝重,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文瑶抿了一口茶缓了缓,转而问道,“对了张伯,日前那副《江山图》可有人收了?”
香料价格上涨,她没有现银只得变卖些古玩字画,希望还能淘到一些所需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