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魏氏不知其中关系,只听见要魏明从此不要插手沁香阁,便百般相护。荣国公斥责她不分轻重,罚她跪在祠堂。
一个时辰后,王语然见魏氏红着眼眶回来,心疼又气恼:“舅舅也太糊涂了,怎么敢去砸文瑶的铺子!”
如今文瑶巴结着宁远侯府风头盛着,且那铺子又是太子作保,这其中关系她都知道,她那糊涂舅舅竟然都掂量不清!
“这也不赖你舅舅,他是被文瑶给摆了一道。”到底是肚子里没墨水,才会被一个女子给耍了计谋,魏氏擦了擦眼角,眸色变得凌厉,“不过无妨,她始终是文家的人,只要她文家还想攀了这门亲事,自然会有文家收拾她。”
王语然听完,撇撇嘴:“可舅舅若不去找文瑶麻烦,祖父也不至于生气。”
魏氏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你今日吃错东西了不成,怎么净帮着那贱蹄子说话。”
王语然坐在那没吭声,魏氏又道:“行了,今日你祖父寿辰,你且好生打扮一番,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荣国公寿辰宴十分隆重,除了圣上赐福寿帖,太后也赐了一对南海红珊瑚,诸位皇子及公卿大臣也纷纷前来贺寿,排场十足。
不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太子也亲自来贺寿了。
在场的朝员皆知荣国公的孙女曾与太子议过亲,也就是后来太子去了边关荣国公又成了五皇子一党,这婚事才作罢。
可太子突然出现在这寿辰宴,就难免让人猜测,太子这是想重拾旧好。
荣国公一时尴尬,却又不能不迎失了体统,赶紧安排了上座。
魏氏向来精明,知道五皇子无意娶自己的女儿心里也一直不痛快,得知见太子前来,便让王语然前去见礼伺候。
原是想激一下五皇子,却没想太子竟然也没拒绝,这番态度倒让魏氏有些意外。
荣国公也假装没看见,继续与诸位大臣们寒暄谈笑。
五皇子眯了眯眸,眼底一抹冷色,虽然不喜王语然,但眼下对荣国府这态度可是十分不满。
端起酒杯欲要敬之:“皇兄难得赏脸,臣弟必要敬上一杯。”
魏璟没接过,只向荣国公告辞:“今日孤还有事,不久留了。”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都不曾给五皇子一个正脸。
众人看着心都提了起来,心道这五皇子与太子之间的关系竟已经这般水深火热。
文瑶这边也没消停,昨日魏明来这一闹,三夫人今日便带着人让她回文府。
原本文瑶不想理,可三夫人却道:“老太太已经命人把静慈庵的牌位都接回文府了,你若不回,岂不是大逆不道?”
文府,文老夫人拄着杖坐在堂前,看着文瑶站在那连一句问安的话都没有,直接问:“文老夫人,我爹娘的灵位不劳你们费心,不必假惺惺地请回来。”
“出去这么些年,竟然变得如此不知礼数!”文老夫人沉着脸在地面上用力敲击拄拐,“你把你爹娘的灵位丢在荒郊是不敬不孝,若旁人知晓了,丢的是我文家脸面!”
文瑶默然地站在那,冷笑一声,并不接话。
见她不吭声,文老夫人道:“你妹妹与魏家尚有亲事在,你且去与魏家道歉。不要以为在外头抛头露面开香铺是多么了不起的事,那都不该是你一个女子该做的事!那魏家是何家世,你竟不掂量自己的身份敢与人难堪,便是吃了这亏,也不该与人撕破脸皮惹祸端!”
言毕,文老夫人又拿出一副当家做主的气势来:“既然你爹娘回了祠堂,你日后便也搬回来,一个女子在外面随便与人来往,不成体统!”
三夫人也附和道:“可不是,老太太早就盼着你回来,何必这么固执呢。那宁远侯府再好,又怎么比得过荣国公府呢?如今魏家又与荣国府是一体,你妹妹日后嫁进魏家,怎么也不会忘记你这个当姐姐的好。”
她一脸文瑶肯定占大便宜的模样,“魏家是高门大户,随便撮合一门亲事,都是达官显贵,你这婚事也算是有了着落了。”
文瑶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脸大,话多。”
三夫人被她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气恼了,看向文老夫人,诉委屈:“您瞧瞧,她便是这般态度对长辈!”
文瑶自始自终站得笔直,直盯着老夫人:“我若不敬不孝自有天收,抛头露面嫁不出去我也乐意。你们拿我的婚事升了官,又想拿我父母的灵位来威胁我,又算不算是不要脸呢?”
“我是姓文,可与你们姓文毫无关系,我行事如何也轮不到你们来指指点点,与其想着靠着嫁女攀附权贵来光荣文家,不如好好反思反思,合家上下到底是多无能,才会致使文家如此败落不堪?”
听见文瑶骂了自己丈夫儿女,三夫人立马变了脸,声音尖锐:“文瑶你什么意思!说谁无能!”
文老夫人看着文瑶这般冥顽不灵,拄着杖起身指着她骂道,“好好!老身倒是不知你今番这般硬气了,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身份还能和从前一样跟了太子吗?当真以为他能为你撑腰?老身今日便告诉你,他那样残害手足,斩杀朝臣之人注定不得善终!”
文瑶从前不是会把话往狠绝了说的人,只因觉得自己身边有在乎的人,使她有胸怀去无视那些不好的人与事。
可她现在没有了,任何一点的不好,她都不想去容忍。
听着文老夫人的话,她面色一凝,随即森笑道:“我爹娘的灵位你们要供就供吧,能跪着供奉也不至于将来在黄泉无颜相见。倘若居心不良,对亡者不敬失了礼数,那便是死了都得下无间地狱!”
“你……”文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文瑶竟然变得如此恶毒,气到手抖,指着文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文老夫人心虚了?也是,你从前把我爹娘赶出家门,后来见我爹升官便开始在背地里捅刀子诬陷,看到我爹娘过世你笑得比谁都开心,不就是在为你那庸碌无能的儿子感到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