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来了,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又开始听课,宋长叙心神不宁。
他恶狠狠的想,可不能为了这件小事耽误读书。他是不喜欢读书,但他不得不读书。
他很快又被迫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等吃午饭时,他们有一会儿午休的时间,这还是比较合理的,不然从早学到晚,脑子都要变大。
宋长叙从书箱里扒拉出自己扁扁的小枕头,搬着书桌到院的大树底下纳凉。冯信鸥运气好,他的位置就在大树底下,不用挪动。其余的同窗也把桌椅挪过来挨着纳凉。
宋长叙打了一个哈欠,准备一头栽到枕头上进入短暂的睡梦。
“宋兄,你先别睡。”有人用手肘撞了撞他。
宋长叙强撑着精神问道:“还有什么事,我好困。”
“你没看过其他的书吧,不知道成亲……”
宋长叙已经听不清了,他含糊的说:“不想知道,让我睡吧。”
耳边的嗓音仿佛隔着一层膜,他渐渐什么都不知晓了,说着他一头栽到枕头上已经睡熟了。
同窗们见他睡得这么快,放低了声音闲聊一会儿也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下午,宋长叙收拾书箱,李秀才叫住他。
“听信鸥说,你要娶亲了怎么不跟我提?难不成你觉得我跟你不亲近?”
宋长叙忙不迭拱手:“还没到时辰,我想等过段日子再请夫子。”
李秀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要去讨一杯喜酒喝。”
宋长叙迷迷瞪瞪的,才半天的功夫,他要成亲的事夫子跟同窗都知道了。
虽说迟早会知道,但这天来得太早了。宋长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拿了锤子,他锤墙壁里的一块砖,把砖锤松了,这样他就有藏私房钱的地方了。
宋长叙对此很满意。
许知昼对此很不满意。
他跟曹琴去镇上扯了红布回来做嫁衣,他娘说他的针脚太差,把最简单的绣袖子交给他。
许知昼:“我怎么能说差啊,只是我没学。而且这么大一件嫁衣,我绣不好也很正常,我要能绣好,我能去当绣郎了。”
曹琴:“你要去做绣郎,只怕没人找你做衣裳。”
许知昼瘪嘴:“我不一定非要做衣裳嘛,绣娘比我做得好,我纳鞋底,做荷包和帕子就好了。”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性子,你嫁到宋家去,不能依着小性子使,万事都要两相忍耐,有时候是要吃些亏。”
许知昼跟炸毛的猫一样嚷道:“谁让我吃亏,我让他吃十斤亏。”
不过宋家确实是村里顶好的人家了。
许知昼气呼呼的绣袖子。
许知辞说道:“你气性怎地这么大。”
许知昼嘴巴像是能挂油壶:“反正我不吃亏,我要享福。”
曹琴跟许知辞相视一笑。
许孙正在地里抹了一把汗,打开水囊喝大儿子做的凉茶,喝完通身爽快多了。今年还未到时辰,不然在地里摘几个寒瓜,放到水井里镇一镇,滋味才好。
村里的人在田地除草,甩着膀子,流着汗水。他们家的地不多,主要是上等田,家里的活紧赶慢赶能对付上。有的地产量低,面积广,耗费的精力多,还不如专心照顾好地的庄稼。
许家原来也有几亩地是劣地,卖出去给人圈去养猪,得了银两凑了凑买一亩好田用来做庄稼。
许孙正可宝贝家里的田地,大半辈子都寄托在上面。
妇人们有的在家做针线活,要么就是上山砍竹子编竹篮去卖。
她们砍了竹子放进背篓,闲谈道:“一个竹篮卖五文钱,编得快就能多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