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晶莲被堵了一下,垮着脸没再说话。
崇大强却不以为然:“只要笙女子愿意好好说话,女婿自然不会动手,但如果她一直摆着脸子,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见他们如同未开化的顽石一般,听不进去任何好言相劝。
靳舟垂下眉眼,再开口时话中已经带上了一股威严之意。
“崇大强,你可知道,故意伤害罪是重罪,最高可判处无期徒刑至死刑,如果有过指示包庇犯罪嫌疑人的行为,你也逃不过追责。”
廖晶莲可不乐意听见这句话,她立马反驳道。
“大强又没做什么,不过是想让两个人重归于好,所以劝了劝刘志,让他过来看看笙女子,归根到底我们不也是为了她的幸福吗?”
对于死刑这个威慑力极强的词语,崇大强本能地有些发怵,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道:“说什么打打杀杀的,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刘志道个歉低个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靳舟的目光逐渐冷凝,她重复了一遍:“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由于常年浸润在律法当中,靳舟的语气低沉时便自带一股隐隐的压迫感。
崇大强咽了咽口水:“那不然要怎样?夫妻过日子打打闹闹才是常态,还能离了不成。”
这句话听起来实在算不上是一位称职的父亲,甚至很难称作一个‘人’。
靳舟垂下眼眸。
作为崇笙的父母,崇大强和廖晶莲对自己女儿的苦难视而不见。
一心只想维系这段早已经支离破碎的婚姻。
靳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他俩重男轻女的观念和太过传统扭曲的婚恋观。
但思来想去,有一件事情却是可以确定的。
他们所做的事情,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是为了钱,却唯独不是为了崇笙的幸福。
见靳舟沉默,崇大强大着胆子道:“我就做了这些事情,没杀人没犯法,你可别想吓唬我。”
靳舟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在赶往病房的路上,靳舟又从路边窃窃私语的护士口中捕捉到了最新的消息。
“你听说了吗?那个人还在现场,似乎是打伤了一个患者,然后又劫持了一个医生。”
听到这里,靳舟停下了脚步,目光径直往两个护士的方向看过去。
护士a面露惊恐:“啊……这么吓人??那现在医生还好吗?患者受伤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b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战:“我不知道,警察还没来,我没敢去看。”
护士a抬起手肘轻轻撞了撞她:“那你知道出事的是谁吗?”
护士b点头:“根据我从普外科的朋友那里得到的一手消息,被劫持的医生是……”
虽然对方已经特地压低了声音,但靳舟还是通过唇型分辨出了那几个字。
江、主、任。
靳舟愣了一下。
江主任,是指——
江予淮?
内心之中莫名的慌乱让靳舟有些失去了分寸,她下意识在第一时间否认了这个猜测。
不,不可能是江予淮。
她深呼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
但越是平静下来,恢复思考能力之后,心中反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可能性。
如果出事的是崇笙,最有可能受到刘志迁怒的医生就是作为崇笙主治医生的江予淮。
更何况——江主任,同一所医院里能有几个江主任?
明明已经做好准备要将江予淮当做平常的人看待,不再被她的行动牵动情绪。
但当得出对方可能会陷入危险境地的认知时,靳舟的心尖还是重重的颤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