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辞点头:“有钱,你给我的金子还有好多,我拿了一部分去做生意,也赚了一些。”
玄鳞双手捧着他的脸揉搓,笑道:“不错,有长进。”
此时,他们正站在大街上,还是酒楼边上,人来人往的,有几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打量。
李青辞目光闪躲,拿开脸上的手,低声道:“回去再摸。”
如果是十年前,他不会躲,可以看作是哥哥对弟弟的亲昵。
但是现在,玄鳞看着明显比他小,这种动作出现在两人身上会很怪异。
手被推开,玄鳞不明所以:“为什么?”
李青辞低下头:“还有旁人在。”
玄鳞朝周围扫了一圈,烦躁地啧了一声:“真烦人!你们人真多,犄角旮旯都是人,走走,不在这了!”
说完,他牵着李青辞的手,往前走。
李青辞握紧他的手掌,顺从地跟在身侧。
走到河畔时,人越来越多,这时刚过晚饭时间,很多附近的住户出来散步。
风一吹,碧波荡起千层浪。
玄鳞扫了一眼:“这条小河不行,水浅,味腥,不干净。”
李青辞抿着嘴没说话,京城内十一条河流的详细情况,他都烂熟于心。
这条苇滨河是城内第三大河流,最宽处,河宽可达百余丈。
眼下这段窄些,估计也有四五十丈宽。
这叫小河?
他晃了晃玄鳞的手,问道:“你平时泡水的河流有多大?”
玄鳞唔了一声:“最起码比这宽个四五倍吧,不过也不一定,能找到深涧的话,我都是泡在涧里,虽然窄了点,但是水深,很干净,喝起来甜滋滋的。”
李青辞向往道:“我没见过深涧,那里夏天是不是很凉快?”
玄鳞笑了,他微微眯着眼,像是在回忆,缓缓道:“是,很凉快,我很小的时候没什么修为,也怕暑热严寒,有次夏天,我感觉自己的鳞片都要热化了,那时候就一直躲在家里的涧底。”
李青辞问道:“你家在哪?是什么样的?”
玄鳞拧起眉来,神情苦恼:“具体在哪我也说不好,应该就在很东边,是一片很大的山脉,一座山比你家五六座山都大,我家在最高的一座山峰上,清晨,第一缕阳光会照在峰顶,小时候我经常盘在顶上修炼。”
语气很迟缓,像是在努力回忆。
“我家……怎么说呢,是个很狭长的山洞,很长很长,有一部分应该是我娘凿出来的,不过,凿得一般,坑坑洼洼的,后来被我修平了。”
“山峰旁边就是一条很深很深的涧,那也是我家,在我娘死后,我家被一条丑鱼霸占了,后来我长大了,就把那条鱼弄死了,水也换了一遍。”
最后几句,玄鳞的语速快了不少,显然是印象深刻一些。
只差一点,他就被那条丑鱼吃了,还好他当时长得小,从石缝里溜走了。
玄鳞说话时,李青辞在脑海里快速翻找记忆。
半晌,无果。
“玄鳞,你家那片山叫什么名字啊?”
“山哪有名字,都是你们人取的,我们那只有妖,大家都在各自的山头上,谁闲着没事给自己家取名字。”
李青辞敛着眼皮,问道:“那外人怎么称呼你们那片山?”
玄鳞拧眉:“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外人,谁知道外人起的什么名。”
李青辞忍下失落,轻轻哦了一声。
玄鳞攥了攥他的手:“我就认识一个叫李青辞的外人……不对,还有那个小姑娘静婉,还有那个叫水谚的小子,不过,他们长什么样子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些气息。”
李青辞脚步一顿:“你这么健忘吗?”
玄鳞理所当然道:“不重要的东西记它干嘛。”
李青辞用脑袋撞他,闷闷道:“那我呢,你记得我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