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落水失踪多年的女人,李青辞难道还真打算娶她进门。
孙茂林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嘴里的饭菜不知滋味。
这几个月,他屡屡设宴邀请李青辞,五次里最多来一次,席间对那些貌美妓子并无狎昵之色。
他以为李青辞和他一样喜好男子,李青辞长相、身段都颇合他的心意,想着,若是能心照不宣,便可风流一度。
不过,话又说话来,即使有未婚妻,也不代表不喜欢男人。
他家里虽然养着如花美眷,孩子都四五个了,还是改不了喜好男子。
饭毕,李青辞朝他颔首示意,起身离去。
回到自己案桌上,李青辞摸着腕上的珠串闭目养神,下午发来了两大摞公文,他赶着下衙的时辰处理完了。
放衙后,他随着一行人往外走。
孙茂林招呼他:“做我的马车吧,宴席结束,我送你回去。”
孙茂林与他并不顺路,他摇头拒绝:“不必,多谢美意。”
“好吧。”孙茂林语气遗憾。
前后两辆马车朝永春楼驶去。
孙茂林家里累世官宦,从曾祖父起就是京官,因此出手很是阔绰,永春楼二楼的小包房,一晚就要二百两银子。
他们这间宽敞、阔达,连小塌都放了两张,一位貌美乐伶弹着清雅小曲。
李青辞被孙茂林推到上首:“这可是咱们二甲的头名,理当上座。”
众人笑着应是。
李青辞谦逊一笑,推辞不受,孙茂林又请,他没再推辞,掀袍落下。
五人一桌,先后齐齐落座。
很快,菜肴奉上,酒水一连上了六种,皆是陈年佳酿。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包房里温度渐升。
孙茂林使了个眼色,他的侍从悄然出门。
没一会儿,一股芬香盈满整个房间。
六女,四男,都是好颜色,风情各不相同。
“怎么还有男人?”桌上一人诧异。
另一人拽过一清秀少年,喂他喝酒,嬉笑道:“何必拘泥,各有各的妙处。”
桌上笑开,各自拉着可心人入怀。
李青辞不胜酒力,撑着额头静坐,此时,他还算清醒,知晓这场宴席已经变了味,依旧神色淡淡。
酒有百种,人有万千。
他抬手扶了扶额,心想,以后要再扯个由头,少赴私宴。
扯什么由头呢,侍奉寡母?
高琼枝才三十五岁,身体康健,也轮不到他一个继子侍奉。
在家陪妻小……啧!
李青辞迟钝地想着,这时肩上搭上来一只手,他抬眼看去。
抬眸的一瞬间,孙茂林心中闪过惊艳,他吞咽一下,语气诱哄:“青辞,这俩少年你看哪个可心?”
李青辞挺直腰身,不着痕迹拂开他的手,朝他低声怅惘道:“临近先母忌日,我饮酒已是不妥,这些你就自己享用吧,为补我的错处,我决定以后下了衙就回家修身养心,抄经唱诵。”
“不打扰诸位雅兴,我先行一步。”
说完,他转身就走。
孙茂林愣了一瞬,赶紧追出去。
李青辞走得很快,孙茂林缀在后面,攥了攥手,到底没敢真去拉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