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年干什么了?”鹿蹊虽然只见过几次季父季母,但直觉季教授的父母显然也是很尊重儿子的类型,应该不至于没事大老远过来。
季空青想了想:“我大年三十没回家,在实验室。”
鹿蹊给了季空青一个眼神。
季教授叠好被子,合上衣柜,还不忘认真承诺:“以后不会的。”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两人堪堪收拾好客厅。
季母仍旧是一身修身得体的旗袍,头发盘在脑后,身边的季父虽然脸上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但手里却提着东西。
“爸,妈。”
季空青让开玄关让两位长辈进来,用脚把悄无声息蹭过来的狗子扒拉回去,反手关上大门。
鹿蹊站在客厅,脸上带着乖巧热情的笑容:“叔、咳,爸爸,妈妈。”
“哎呦,蹊蹊还是这么俊,就是看着好像瘦了。”季母看见鹿蹊就懒得理季家父子俩,在鹿蹊走过来后,是越看越喜欢,“空青是不是没好好照顾人!我就知道,他那个性子,在家里就算了,在院里肯定只知道顾着他那实验室。”
鹿蹊在长辈面前完完全全就是别人家小孩的标准模板,从待人接物到说话笑容,每一处都能完美踩中长辈的心意。
没几句话的功夫,季母就被他哄得脸上笑容没停过,就连旁边原本板着脸有点严肃的季父表情都缓和下来,眼角勾着笑。
鹿蹊背在身后的手冲着季空青摆了摆。
在这方面碍事且被嫌弃的季教授收到指令,转身去橱柜里拿出碗筷杯子,用热水一一洗了一遍。
正好是饭点,两人又才刚起,季教授索性看了眼父母带来的东西,收拾了下冰箱里的菜,开始做饭。
吃饭的时候,鹿蹊看着餐桌正中央炖的大鳖,眼神疑惑地看向季空青。
季空青默默看了眼季父。
季父很含蓄地扬了扬下巴。
季母轻笑出声:“他呀,昨天跟一群朋友去农庄钓了一天鱼,过程呢我也不清楚,反正结果就是鱼没有钓起来,反而钓走了人家养在池塘里的老鳖。”
“什么叫没有鱼,这个比鱼可厉害多了!老陈都说了,我还是第一个钓起来这东西的人呢。”身为资深钓鱼佬的季父忍不住辩解,“这可是大补的好东西!”
季母朝着坐在餐桌对面的小两口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这东西太补,我和你爸都这个年纪了……定的茶台今天刚好到了,要往新房里面放,我就想着正好给你们送来。”
“我之前去钓鱼别说是这种大东西了,就连小鱼都不理我,回回空军。钓鱼又累又是技术活,爸真的很厉害。”
甭管对大补老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鹿蹊的情绪价值绝对是拉满的。
上次是双方家长见面,他作为小辈自然不用多说话,但现在是招待改变了关系的长辈,情况当然不一样。
“妈,您说的茶台不会是上个月您在朋友圈点赞的那个吧?”
季母一脸惊喜:“蹊蹊也注意到啦!那个茶台真的很不错,老榆木的,做工好,寓意也好……”
鹿蹊接话,看上去是真的对茶台有印象:“对,我当时看那个视频就注意到茶台面板的水波纹路特别漂亮……”
季父也是个好喝茶的,这会儿听鹿蹊对这方面也知道些,顿时来了兴趣。
以前在家庭聚会上就不擅长说什么的季空青几次张口,愣是没插进去话,便安静地给桌上的三人夹菜。
这顿饭吃得氛围和暖,鹿蹊的话不多不少,总能在合适的时机接住长辈的话题,既不抢话也不冷场。
说话时嘴角总带着浅淡的笑意,偏圆的眼睛弯起来,像是盛着温水,既不显得刻意讨好,又让人觉得熨帖舒服。
亲昵得恰到好处。
季空青看着这样乖巧懂事无可挑剔的鹿蹊,想起昨晚在床上浪得大胆不驯的鹿蹊,动了动眉梢。
鹿蹊像是注意到了季空青的表情变化,说话的时候,桌下的手悄悄伸到旁边。
手指尖轻点在季空青的膝盖上,一点点往上划到了大。腿根。
季空青喉结滚动,一只手伸到桌下,按住了鹿蹊的手,结果却被鹿蹊溜出去一根的手指反客为主,用指尖轻扣他手背处凸起的青筋。
季空青的腿面肌肉霎时间紧绷到僵硬。
鹿蹊轻笑了一声。
……
季母在临走前,让季父先出去等着,拉着大儿子走到旁边,满脸不赞同地谴责平日里看上去温和稳重的季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