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鹿蹊紧绷着喉咙,握住床单上的红绳,将它放进了季空青的手心。
季空青接住鹿蹊的纵容与包容。
他先是将柔软却坚韧的长绳在掌心绕了两圈,用了不同的力道拉扯适应。
鹿蹊的背脊贴着微凉的床单,能清晰感受到那道视线如同实质,自手心挪移到他的身上——
专注的目光里藏着狩猎者蛰伏般的耐心,却又在睫毛低垂的瞬间,泄露出一丝温柔的珍视。
当第一圈红缠上鹿蹊腰侧,擦过那颗刺青小痣时,季空青指节微屈的动作顿了顿,隔挡在鹿蹊和红绳间的手指指腹轻轻一动,透出某种朝圣般的郑重。
绳头在掌心打出半结,季空青的指腹按压在皮肤与棉绳的交界处,不再是刻意的掌控,而是带着指腹温度的摩挲。
鹿蹊看着他。
自下而上的。
却觉得自己在被面前掌控他的男人近乎孤注一掷地渴求。
鹿蹊忽然意识到,对他而言只是一个Play的存在,对季空青而言,却是心中所有妄念翻涌而出的具象。
可他没有动,乖巧地配合着季空青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爱人,没有放过对方神情眸色的一丁点变化。
鹿蹊的呼吸骤然一滞,背脊下意识绷紧的瞬间,感受到按住他后颈的手掌轻轻颤抖了一下,从微凉升腾到滚烫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混杂着极尽克制的心悸。
克制的是季空青,心悸的是他。
鹿蹊被翻过身。
鹿蹊觉得他像是被季教授捏在手里的玻璃仪器。
明明不是那种对比天差地别的体积,却真的有种被完全掌控的微妙失真感。
当最后一个平结在腰侧收紧时,季空青俯下身体,低下头颅,近乎虔诚地在鹿蹊的脊骨处落下一个颤抖的吻。
鹿蹊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后背,摇晃着,缓缓滑落。
如释重负。
季教授很能把握收紧的力度,但再如何,被束缚充血的感觉并不算舒服,可鹿蹊却感觉,他的血管里就好像也被注入了和季空青一样的渴求。
他想要更贴近对方。
甚至是,掌控对方。
所以,他微微侧过头,低哑着声音,颤抖着开口:“……我有点难受。”
季空青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可下一秒,鹿蹊却微微塌陷着腰,呜咽着唤他:
“Daddy……”
……
抱着鹿蹊去浴室洗洗干净,甚至吹干了头发,仔细检查过每一处红痕,并且上过药后,季空青这才抽了床头的湿巾擦拭自己的双手。
鹿蹊就枕在他的大。腿上,抬眼看着他。
季教授又戴回了无框的眼镜,靠坐在床头,衣襟被重新捋好,整个人透着禁欲到了极点的斯文,但双手间勒出的红痕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残酷意味。
鹿蹊想到被他要求着用伦敦腔的英文说荤话的季空青,想到满脸隐忍着低声要求等他一起的季空青,想到中间几次因为碰触到绳结几次失控却在边缘又硬生生将自己拉回来的季空青……
他动了动,脑袋从季空青的大。腿上滑下来,整个人缩进了薄毯里。
季空青伸手想要帮鹿蹊盖好,却在手指碰到鹿蹊肩膀时,引来鹿蹊猛地一僵,甚至是控制不住地,几不可见地轻抖了下。
鹿蹊和季空青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