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心甘情愿地将一柄长剑拥入肺腑。
他小心翼翼地从后握着叶菲烈尼雪腻微凉的手掌,细细把玩着对方手掌上皮肉贴合、细长有致的手指。
叶菲烈尼身形高挑清瘦,手指也如同裹着一层光滑丝帛的利刃,每一处指节都清晰分明,一只手就像一尊插着出鞘利刃的美丽刀剑台,偏偏他肤色极白极柔,只要稍一用力指节处便透着淡淡的肉粉,任凭手指形状再如何锋锐危险,也像刚被仔细舔舐过一般。
斯堤吉安血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叶菲烈尼雪白的后颈,他轻轻拨开后颈上的几缕雪色发丝,然后再度肆无忌惮地用目光舔舐那块皮肉。
他想起哥哥曾说过的“你尽管啃啮我的血肉”,清晰分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短暂的犹豫过后,他按了一下面罩侧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微小按钮,金属面罩口部的区域便如沙漏般向下翻涌着消失,这具超轻金属面罩可以自由解除任一部位。
面罩下的猩红嘴唇贪婪地落在叶菲烈尼的后颈,斯堤吉安如从不狺狺而吠的恶犬般精准叼住那块雪色肌肤,赤红的长舌小心而仔细地舔舐起来。
接着是手指。
斯堤吉安的唇舌在哥哥左手尾指缺失的部位停留了过长时间,血瞳里猝然涌起恶鬼般的森然杀意,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心中烈火焚烧般的层层恶意。
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嚼碎那个雌虫的头颅,让教皇英诺森的大脑涂满哥哥足下之地。
而他刹那间释放的恶意被尚在昏睡的叶菲烈尼敏锐捕捉到,美丽阴郁的雄虫瞬间清醒过来,他下意识便要伸手摸向枕下压着的匕首,却发现手掌上传来湿漉黏腻的柔软触感。
他猛地抽了一下没抽动。
这个力度基本可以确定是谁了。
“……”叶菲烈尼翻了个身,面对着背后的斯堤吉安,“你好像阿摩以前养的那条小三头犬,它也喜欢这样舔手。”
斯堤吉安含着哥哥的手指,毫不掩饰的醋意与妒火从他模糊的声音流露而出:“唔……它也舔过哥哥的手?”
他边舔着手指边用与叶菲烈尼同色的瞳孔盯着对方,眼眸里没有欲念诱惑之类的情绪,只有单纯而狂热的专注。
他专注地舔舐着对方修长的手指,专注地注视着对方美丽的面容。
这一幕实在是很有冲击性,佩戴着骷髅面罩的强大雌虫只露出血眸与红舌,而这两者全部落在叶菲烈尼身上,这个秀致艳丽的雄虫如同被一只贪婪的扭曲异形拖回巢穴,异形充斥着爱欲与食欲的大脑纠结地思考着是去爱这个雄虫,还是去吃这个雄虫。
“没有。”叶菲烈尼的声音有些轻,“它只会舔阿摩的手。”
他被舔得失去耐心,顺手给了弟弟一巴掌:“不许再舔了,给我擦干净。”
自从巡视修道院的骑士长被调去天琴星后,斯堤吉安便总是在后半夜潜入修道院,短短几天而已,叶菲烈尼已经习惯睡到半夜身边多个虫。
斯堤吉安会在凌晨躺在他身边,又在天亮前离去,而在哥哥身边躺下之前,他会替叶菲烈尼处理好白天需要的一切事物。
那么在斯堤吉安潜入之前,救济枢机的衣物都是由谁浣洗的?是谁偷偷摸摸洗了叶菲烈尼的所有教袍与贴身衣裤,甚至将寝具都保持着两天一洗的频率?
叶菲烈尼之所以发现端倪,还是因为斯堤吉安第一次上手就洗破了他的黑纱帽帘。
枢机主教的黑纱十分金贵脆弱,稍一用力都会立刻碎裂,这是神教限制主教行动的礼仪方式之一。
而叶菲烈尼早已霍霍了无数件黑纱,有的是被他撕裂,有的是被他抽在教皇脸上,有的是被教皇揉碎,现在又多了一种阵亡方式。
只要稍微思考一下,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
貌美如花的救济枢机恶寒了一下,他早已对骑士长只剩厌恶,但这个雌虫总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的认知。
斯堤吉安用手绢细致地擦过哥哥的每一处指缝,擦着擦着他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叶菲烈尼却突然往他怀里钻了一下。
他的大脑宕机了一瞬。
叶菲烈尼将脸蛋贴在弟弟饱满强健的胸膛上,与此同时他从漆黑的丝绸睡袍里伸出两截雪白手臂勾住后者修长结实的脖颈,如同两支洁白如骨的花梗从腥软黑泥中攀附而生。
他在彻骨的寒冷中下意识钻向了身边唯一的热源。
他并不祈求庇佑亦或救赎,更未将之视为救命蛛丝,只是当一个人的骨缝里落满大雪时,他理所当然地无法拒绝暖炉,在这暖炉边落脚歇息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