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很大,两年没见,希望老朋友留点颜面。”
环塔对于夏千沉的意义总是更高一些,昆仑天路是一个阈值,是一个计量单位。更是当初钟溯奋不顾身挡在他身上,险些丢了一条命的地方。
发车,车尾扬着三米多高的尘土。
今年夏千沉在环塔上似乎更加奔放,既然WRC要争取在五年内实现零排放,那么国内的赛事启用混合动力赛车还会远吗?
单一燃料的时代正在退出历史舞台,夏千沉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时光,这是燃油车最后飞驰在赛道的时光。
SS1和SS2结束后,景燃发来消息,说国际汽联已经确定了明年WRC的赛车配置标准,S组2000cc的赛车统一了电池型号,很多车手已经在练混合动力车,他建议夏千沉也尽快搞一辆练练。
钟溯回复说知道了,并且让他安心筹备婚事少操心。
没能和景燃一较高下始终是夏千沉的一大遗憾,于是钟溯回复完消息后,夏千沉坐在沙丘上,幽怨地望着他。
他笑笑,“景燃那种菜鸡,你老惦记着干嘛。”
“谁惦记他了。”夏千沉说,“过来陪我喝一杯。”
第二天休赛日,夏千沉在外卖叫了两罐啤酒,今天是个下弦月,挂在夜空像个笑的眉眼弯弯的嘴巴。
钟溯迎着风走上去,心道这孩子学聪明了,知道在沙丘上逆着风坐了。
夏千沉幸灾乐祸地笑着,把啤酒抛给他,“总算轮到你眯眼睛了。”
像很多年前一样,两个人在沙丘上对月共饮。
聊天的内容却变了,前两年在这儿,他们还在互相猜忌,他嫌他不听话,他嫌他不信任。
这会儿,他们在聊好兄弟结婚的事儿。
旧金山是同性婚姻合法的地方,据说景燃和燕岁本就是在北美认识的,所以会选择那里注册结婚。
夏千沉看了钟溯手机上的航班,灌下一口酒,说:“我觉得来不及,当初我们在龙游拉力赛去赶天马赛车场,那是国内高铁几乎没有什么延误,我们才敢那么干,这是国际航班,你还是先给景燃说一下吧。”
“说过了。”钟溯跟他碰杯,收起手机,“景燃说尽量吧,赶不上也没什么,反正……”
“反正?”夏千沉问,“说完啊。”
钟溯抿抿唇,“反正他爸妈已经……当没他这个儿子了。”
好的,压力来到了夏千沉这边。
“靠,言下之意你现在是景家独苗?”
钟溯思索片刻,“你这个说法,也没什么问题。”
“……”
今夜塔克拉玛干的风略显萧瑟,吹得夏千沉有口难言。
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郝瑞池是我们俩捡到的,说不定你可以当她的教父,也算半个后代,可以交差……的吗?”
“教父吗……”钟溯憋着笑望着他,“你说的这玩意,它合法吗?”
夏千沉噗嗤笑了出来,又跟他碰了下杯。
然后就是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笑个不停,一门双Gay,一个出柜,另一个在数千公里外的沙丘上……
在数千公里外的沙丘上,终于笑停了下来,钟溯忽然说:“夏千沉,我们也结个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