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生没看他,“你给自己施个障眼法不就好了。”
谢无乘摇头笑了笑,大步往前走,“算了,还是留个念想。”
下午要去做什么谢无乘早就想好了,带着他买了一堆……锅碗瓢盆?
“你买这些做什么?”许镜生就站在一边看他付账,一边出声询问。他们是神,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他虽然能勉强理解谢无乘还保留作为生灵的口癖。
但买锅碗瓢盆未免有点太夸张了。
谢无乘未置可否,转眼又买了不少笔墨纸砚,把东西全部装进腰间的锦囊后,才转身朝许镜生而来。
“等久了吧?”谢无乘拉起他的手腕往这条街的尽头走,天色不早,他不由加快了步伐,雀跃的心情却丝毫没被这断断续续的雨影响,“买完最后一样东西,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许镜生觉得有些奇怪,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便开口道:“你对这里很了解。”
闻言,谢无乘放缓了脚步,“嗯,刚开始不想住九重天,就选了很久才选了这里,本来想趁你不注意住在这。”
不过后来他一心只想着许镜生,那间屋子就被搁置了。
许镜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开口:“我从来没有约束过你们衣食住行,是你们约定俗成。”
“是啊,”谢无乘笑了笑,“我们看前辈都住在九重天,就以为所有神官都要住在那。”
“因为,实际上大多数神官都不是生灵所化,对人间没什么挂念。”许镜生顿了顿,才道,“比如殊嫦,她是潮汐之夜诞生。”
一缕风,一束光,都可能化为神明。
“那你呢?”谢无乘转头望向许镜生的脸庞,声音随着屋檐外的雨轻轻落下,“把别人记得清清楚楚,那你是怎么诞生的?”
许镜生沉默了很久,久到谢无乘以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刚想圆场时,却听到旁边的人出声:
“两相。”
出乎意料又合乎逻辑的答案,谢无乘并未追问,因为他看见了那家店的牌匾,就走了进去。
“老板,我来取我的糕点。”谢无乘熟稔的和这家糕点铺的老板说话,听他们交谈的语气中似乎两人已认识多年。
老板是个约莫50多岁的老人,将食盒递给他,笑呵呵的道:“来了来了,特意给你留的。”
说话间,老板的目光从门外等待的许镜生身上滑过,作为一个人精,他揶揄的笑道:“这么久终于舍得带来了啊。”
谢无乘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可别在他面前说,不然等会又不理我了。”
说完他拿着食盒与他告别:“谢了。”
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屋宇间,天空变成灰黛色,暗云浮动,地面上的风越来越大,看起来要下一场暴雨。
屋子里的光落在路边的地上,行人步履匆匆,忙往家里跑去。
谢无乘带他回到了那个小村庄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
外面电闪雷鸣的还吓着倾盆大雨。
半月不见,这个院子好像重新变了模样,原本空荡荡的屋子现在被家具填满,窗户边上还有一瓶花。
走廊上摇摇欲坠的旧窗户,也被换成了漂亮的花窗。
许镜生的房间感觉是经过精心打扮了一番,房间里的每一处烛台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被照亮,但不过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