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恩没说话,只是从窗前缓缓转身,脚步轻响地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怎么发现的?”
“他们暗号出错了,我故意放了句假口令试探,他……他反应慢了一拍。”
他低头笑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赞许。
“聪明。”
“你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置他?”
密探紧张地点头,喉结一动。
“放了他。”伊雷恩语气轻快,“让他回去。别吓他。”
“……殿、殿下?”
“别让他知道你是谁抓的,也别告诉那边你发现了什么。”他转回窗边,指尖在雕窗上点了点,像在谱一首古老冷峻的调子。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把他送走。”
“然后,替我把这一份密报……”他从衣袖中抽出一卷用银线缠封的羊皮纸,轻巧地扔到密探面前。
“——一字不漏,交给他。”
密探眼神剧烈一颤,颤声道:“可是……这是机密战备图!若是被——”
“他会交上去的。”伊雷恩笑了笑,语气温和得像在安抚一只小鹿,“你放心,那位女王最喜欢这种‘偶然得到的情报’。”
“……您到底在做什么?”那人声音发干。
伊雷恩望向窗外远方的雪岭,月光映在他睫毛上,像覆了冰霜。他语气淡淡的,像讲一桩与己无关的旧梦:
“做点我自己觉得有趣的事。”
“你也觉得有趣吧?”、“白天他们说我是圣子。”
他望着对方,眼里一片冷光:“现在,我在叛国。”
“你说……我到底哪边演得像?”
密探战栗着伏得更低,不敢作答。
“别怕。”伊雷恩拍拍他的肩,“我只是想知道,她接下来是否会有所行动。”
“我等得太久了。”
他低声笑起来,像在对情人讲述一场荒谬的浪漫:“她若真有胆子点火……那这出戏,才好看。”
说罢,他回到案前,重新点燃烛火。
光芒跳跃间,他提笔沾墨,静静抄写那封“即将被窃”的军机密件,仿佛真是一个为国操劳的好王子。
仿佛从未有过,任何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