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这一行,总有你们的门路,想调查一个人易如反掌。”姚如真抽回手,十分冷静,甚至称得上语气平淡。“比如……”
池天梁说:“姚同学,先回家。”
姚如真举手挡住。
“嘘,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姚如真踱步。“你上次在酒吧,早就知道陈俊伟是我的前男友,所以你不意外。”
池天梁有一瞬间,脑海是空白的。
像机器泡在甜蜜的糖水里太久太久,幸福太久,生锈了,一时无法运转。
“你很信任我,原因不是你信任我这个人,而是因为你掌握了所有资讯,对吗?”姚如真。
池天梁声音干涩。“两者没有分别。”
“怎么没分别?”姚如真挑眉。“作弊考来的一百分,跟真材实料考来的一百分能比?”
池天梁闭了闭眼。“不能这样类比。”
姚如真意兴阑珊。“随便你怎么说吧。”
池天梁前所未有地心慌。他上前想拉姚如真,却不敢碰,声音沙哑又脆弱。“姚如真。”
姚如真退后一步,与他距离拉开。
“原因是什么?因为我是穷老师的女儿?”姚如真故意语带讽刺。
“也是,就算我爷爷以前是教育局长,那也是咸丰年的事了,比不上你家,如日中天、有权有势,你防我也很正常。”
“不是的。”池天梁。
姚如真当然知道他没有这意思。
她狠狠闭眼,又睁开。“你有没有在我身上放追踪器?”
池天梁几次试图开口都不成功,最后只能艰涩地挤出两个字:“没、有。”
“真没有?”姚如真。
“没、有。”池天梁。
“我不信你。”姚如真朝他笑。“你不信我,我为什么要信你?”
池天梁的脸白得像鬼。
“想说什么?你信我?那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
“你说啊!”姚如真瞪他。
“……喜、欢。”池天梁。
“什么喜欢?”姚如真。
“……因为、喜欢。”
说完这一句,池天梁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垂下头,再抬起眼时,眼晴沉沉,情感浓稠得吓人,毫不掩饰。“我只是……喜欢你。”
姚如真颤了颤。
她移开视线。
姚如真说:“对你来说,『喜欢』就是在公式,把条条框框都算出来,做好调查,算出最合适的答案。这就是喜欢?”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只是想恋爱,想自由,而不是成为被观察的对象,在玻璃器皿里一头热,嬉笑怒骂,被冷静的观测者测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