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埋藏已久的恶念,他为此挣扎的欲望,对上程渝透彻清澈的眼睛,在某个时刻好像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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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西越背着程渝给段北斯打了通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你教我的什么狗屁方法,一点用也没有。”
什么距离产生美,需要给他私人空间,学会欲拒还迎,到时候直接把程渝拒到别人身边,他哭都没地方哭。
段西越不得不怀疑这是他哥的阴谋诡计,挂了电话就把段北斯拉黑,向有感情生活的段北斯咨询追人问题,是他犯过最大的错。
段西越日复一日的焦虑,眼底乌青,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黏着程渝和保持距离这两种方式在他脑海中不断拉扯,把他折磨的日渐虚弱痛苦不堪。
终于,不负众望地生病了。
他身体素质一向好,谁看了都说句强悍,不像程渝小病不断,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程渝听到电话中他过分沙哑的声音时,愣了一下,“你怎么了段西越?”
“有点感冒。”段西越穿着家居服,倚着冰箱倒了杯热水,滚烫的热水浮起雾气,他咳了两声,锋锐的喉结滚动几下,声音哑的吓人。
最近天气降温,忽冷忽热,程渝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好歹是安稳健康地生活着,但段西越却病倒了。
程渝不由得感到几分抱歉,担忧地说:“你吃药了吗?”
段西越闭着眼睛,揉着眉心,轻轻应了一声,听起来真是虚弱极了,把程渝的心都高高地吊起来。
程渝也顾不上吃饭了,和对面学长说了情况,学长奇道:“多大人了生个病不能去医院吗?”但还是摆了摆手,“算了,你去吧,报告再缓几天交给我就行。”
程渝急忙打了车回公寓。天气仍旧没有放晴,几日来都是阴阴的天,小雨连绵不断,空气常饱含水汽,昏暗阴郁。
房间没开灯,厚重的窗帘遮住外界的光线,室内被笼罩在黑夜中,和天气一样阴且暗。
程渝脱下外套,里面穿了件白色打底,薄薄一件,乍一脱下来还有些冷。
他摸了摸手臂,拧开房门把手,小声地叫人。
更为昏暗的房间,窗帘紧闭,除了电源有规律亮起的光线,此外没有额外的光源。加湿器沉默工作着,发出不扰人的白噪音,房间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程渝动作小心地走过去查看床上人的情况,额头烫手,发烧了,温度应该不低。
段西越睡着了,脸色苍白,睡梦中也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没有因为生病露出脆弱的姿态,仍旧充满攻击性。
他像是感受到额头上的温度和触感,似有所觉睁开了眼,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