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瑟尔不管,他把银发分成三股,笨拙却认真地编着发辫,他皱着眉,虽然他知道莱特的头发顺滑,但是也不能这么滑不溜秋的吧。
南书瑟尔抿着唇,动作却更轻柔。
“雌父说过,疼痛要掰成两半才好受些。”
银发编到发梢,南书瑟尔忽然开口。
“但是我更知道,痛是不会减弱的,伤口也不会因此变小。所以——”
我只能尽可能让你欢喜。
未尽的话语随着发尾垂落在肩头,绳结笨拙。
……
能力是生存的基础,而阿德莱特的能力显然是虫族中的佼佼者。
头发编好后,修长的指节抚过岸边的刺槐木,阿德莱特突然发力折断了一根手腕粗的枝干。
溪流漫过青苔的絮语被绞碎在刀尖旋削刺槐木落下碎屑的簌簌声里。
南书瑟尔坐在军雌一旁,看着阿德莱特绷紧的腰线好像蓄势待发的弓一般。
水波泛起的涟漪将破碎的天光映在阿德莱特的脸上。
破空声骤然响起,削尖的木刺穿透水面,看中的鱼已经被叉到木刺上,阿德莱特将鱼扔到岸上,带起的水珠在空中凝结成剔透的琉璃,还没咽气的鱼尾拍打着草地。
南书瑟尔已经熟练掌握了烤鱼技术,不过这得忽略火堆旁死相惨烈的十三条鱼。
他觉得自己是渐入佳境的选手,就是需要每次都渐入一下,前奏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
军雌叉了二十多条的鱼,刚要问雄虫还要不要。
未出口的话就被烤鱼的焦香冲散,串着银麟鱼的树枝被递到他唇边,雄虫眼中晃动着蛊惑的光。
“尝一口?”
除了鱼还有长耳兽的肉,味道也不错。
吃饱喝足后,他们躺在草地上。
火堆突然爆开几粒星火,随后失去火光。
南书瑟尔看着变成灰烬的火星,恍惚间觉得那就像自己怀里的这只虫——看似冰冷,内里却藏着能焚烧自己的炙热。
南书瑟尔翻身俯看着军雌,极冷色调的皮肤呈现在丝丝生机的绿色之上,杂草的边缘触碰着他的肌肤,异于常虫的阿德莱特在这杂草的触碰下泛着粉红。
南书瑟尔不由自主的解开了军雌的衣服,阿德莱特也任由雄虫摆弄。
他看着阿德莱特身上的伤疤和繁密的虫纹,那瑰丽神秘的虫纹泛着黑蝶破茧般的狰狞,好像诅咒一般。
虽然有种诡异的美感,但是那是阿德莱特受伤的实证,他一点儿都喜欢不起来。
他凝视着虫纹上边缘还翻卷的伤疤,那里新生的皮肉还泛着粉红,像是雪地里洒落的朱砂。
突然阿德莱特神色一凛,远处传来狼嚎,南书瑟尔倾身贴上阿德莱特,“西南方向五百米,七只野兽。”
阿德莱特合拢衣服,眉目凛然,蓄势待发,树林里的响动陡然逼近。
这是一只双头狼,顾名思义它有两个脑袋,且整个身体是呈透明的晶体,能够看到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双头狼利爪挥下的瞬间,阿德莱特徒手抓住双头狼的前肢,一用力,骨骼碎裂的声音就响起。
双头狼发出嘶哑的怒吼声,阿德莱特抓住它空开的胸腔,一拳轰去。
心脏的爆炸声响起。
双头狼碎成一地的晶片。
南书瑟尔的精神力也不甘示弱,黑色的碎发无风自动,落在地上的晶体诡异的悬浮在空中,在一秒的停留后瞬间刺向躲在最后面的一只双头狼的眼窝。
最后一只双头狼爆裂成晶体般的碎簇,阿德莱特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
血流如注的伤口上,精神力像春日的溪流般温柔的渗透在那经络里。
他忽然抓住雄虫的手,虫纹顺着他们交握的指尖蔓上雄虫手腕。
南书瑟尔吻了吻阿德莱特,欢喜且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