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怎该活着?
恶人怎能逃出生天,徒留无辜者受罪??
不公平,不公平
眼泪还在掉,她的神色却恢复了冷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扶荧缓慢取出掩在袖间的匕首,再快跑出小巷时,对准宁随渊的后腰捅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宁随渊闷哼一声,脚下跟着一瞬踉跄。
扶荧趁他转身,手起刀落连刺中他的胸腹。
下手毫无章法,属于是刺到哪里就算哪里。
扶荧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
在这蜃楼当中,宁随渊使不出术法,万尊之躯与寻常人别无不同,再有玄鬼助阵,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扶荧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等来下一次。
接着是心脏。
她正要捅进去,匕首被宁随渊徒手握住。
鲜血顺着刀刃和掌心攥合的位置哒哒往下掉,这是宁随渊千年来第一次被人伤到如此地步。
蜃境里让他失去了原本的愈合能力。
宁随渊握紧刀,神色闪烁,似在辨认她眼眸中的虚实。
扶荧目光空洞,装着遭受蛊惑的样子,用另一只手拔下簪子,二次扎向他的咽喉。
宁随渊虽是避开了这道攻击,却没有躲开泼落下来的大雾。
红雾裹挟二人,又如流淌的丝绸,绕过那把染血的匕首,猛然缠紧扶荧手臂,她瞪大眼睛,一时间挣脱不开。
再一甩手,一股重力将她拉进了另个世界。
虚无?
海底?
她辨别不清。
身边已经没有了宁随渊的影子,扶荧不明白此处是哪里,匕首还在手上,她不敢松懈,牢牢握着,步步向前探究。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呼吸的声音都跟着放大许多。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笼子,或是一座水牢?扶荧分不清那是什么,它四下紧闭,密不透风。
扶荧走过去,才发现里面还关着一条龙?
也许是一条蛇,又瘦又黑的蜷缩在笼子底下。
扶荧眨眨眼,伸手想要碰一碰,然而笼子隔阂了她,触到的只是潋滟开的波纹。
她好奇地探究着那条小玩意。
一动不动,看着真是可怜。扶荧怀疑它可能已经死了,正想离开时,它尾巴勾了下,然而只是这一下,笼子四面忽然射出万千尖刺扎向他的身躯。
疼痛令幼龙瞬间睁眼。
也许是疼,又或者是反抗心作祟,他拼命挣扎,扭动,嘶吼,猩红的眼瞳是说不出的愤恨。
挣扎得越狠,扎进肉里的荆棘也越多,更深。
到最后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等惨烈让扶荧张了张嘴,半天都吐不出声儿来。
她急得在外面安抚:“你别动了,你再动”
话未落,空间再次流转。
这回是阴暗潮冷的密室,除了点缀在角落的烛火,连一点日光都看不见。
扶荧一回头,看到了被人用锁链链起来的少年。
年纪很小,看起来也就七八岁,蓬头垢面,骨瘦嶙峋,甚至连一件蔽体的衣裳都没有,小小一只蜷缩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