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受损,剧痛袭来时,扶荧呕出一口墨黑色的血,旋即轻飘飘倒在了宁随渊怀里。
有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头乌血里爬走,宁随渊无暇分神,大地已从中陷落,他揽紧扶荧,用术法维持着脚边的平稳。
很快,数道剑光展裂地脉,天光坠落而下,世间骤然变得通明起来。
风呼号着灌过来。
贺观澜站在最高处,白衣冷尘,居高临下俯瞰着满地的狼藉。
宁随渊一手抱一个,飞身上来,“磨蹭。”
贺观澜淡淡睨了眼脚边的洞穴,转又收敛视线,“没死属实遗憾。”
宁随渊懒得和他争执,随意将碧萝往脚边一丢,低头观察扶荧的情况。
宁随渊下手前收了力,可是架不住他是魔龙的化身,一成都不到的力度,足以让人半死不活。
“这个给她。”
贺观澜丢过去一个小金瓶。
他却是嗤笑:“本尊可不敢用你的东西。”
贺观澜说:“比起你,我最不希望她死。”
的确,两人此前为一个女人争得你死我活,无数次大下杀手。
宁随渊至今还在怀疑扶荧的身份,可此刻,贺观澜的数次相护突然让他确信起她也许真的是苏映微转世。
贺观澜此人,道貌岸然君子相,实则满心城府。
扶荧也许能骗过他,但不足以让贺观澜如此深信。
倘若她不是他派过来的细作,那就是他昔日的情人。
情人。
想到这里,宁随渊神色深了一寸。
他拿起金瓶,先是自己吃了一颗。
宁随渊的肉身百毒不侵,若真有事也奈何不了他,确定灵台澄明,宁随渊才准备喂药。
见此,贺观澜不禁冷哂。
人没脑子,倒是痴情。
如此嘲讽着,贺观澜也不由观察起扶荧的情况。
魔头哪给人喂过药,那颗药丸在他大手的衬托下越发小得可怜。更别提她意识不清,浑身都软绵绵的,就连张嘴都无比困难。
尝试三两次都没办法分开她的双唇后,饶是宁随渊也急出一头冷汗。
怎么办?
难道就只能
宁随渊不由自主盯紧她殷红的唇瓣。
在他粗粝的指头三番四次的蹂躏中,唇瓣更是血红,此刻半靠在宁随渊怀间,安静的没一点声音。
他扣在她肩头的手指不禁收紧,五脏也跟着揉紧成一团。短暂的艰难抉择之后,宁随渊准备以唇喂咬。
可是药丸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站在旁边的贺观澜就将人抢了过去,“让开,我来。”
这半天贺观澜因他的笨拙抓心挠肝,忍到现在早就看不下去了。
宁随渊陡然回神,额头猛跳:“用不着你。”
贺观澜抢白过去:“你这般磨蹭下去,我们也不用走了。”
宁随渊气火攻心,没把持住力度,那药丸在指尖捻成粉末。
贺观澜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生生把人从他怀里抢了过来,一勾指,瓶子便飞到了他掌中。
他抱起扶荧,虎口掐住她的下巴,这个行为让宁随渊瞳孔一缩,顿时冷脸:“你要怎么喂?”
贺观澜没有理会宁随渊,迫使她张开嘴巴后,将药丸倒入,再点向咽喉,确定药丸滚进去,贺观澜抱坐起扶荧,呈打坐姿,对她输送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