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铎看似试探的问道:“那批药后来如何了?”
“那孟削是想留在手里,等高价卖出,”宁遮道,慢慢解释着,“可巧,说是京城要来一位官员,督察江堤的事。你也知道,那些修建江堤的大都是乱抓的百姓,当地官员哪敢再继续?便把人放了。”
“放了?”詹铎语气中带着疑惑。
“别说詹兄你不信,连我知道的时候也不信。我是和那安通县丞一起听曲儿,无意中得知的。”宁遮说着,便看向袁瑶衣,“袁二知道,我和那县丞是相识的。”
袁瑶衣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便冲詹铎点了下头:“对,宁公子和县丞一起去柳巷吃过酒。”
她话音才落,就瞧见宁遮被呛了一口,含进去的茶水差点儿喷出来。
“咳咳,”宁遮故作优雅的拿起折扇,在身前摇了两下,“事情就是这样,那批药留着,说不定就成了把柄,我便干脆低价给收了过来。”
詹铎颔首,看似在心里捋着这件事情:“那药材现在在哪里?”
“詹兄若是不放心,便随我去看看吧,瞧瞧是不是你原来的那批药材。”宁遮道。
如此,才坐下没一会儿,两人就决定去看看那批药材。
雨还在下,天彻底黑透。
走出那条长巷,两辆马车停在那儿,詹铎和袁瑶衣上了第二辆。
宁遮的马车走在前头,然后等了好一会儿,才是这第二辆马车。
袁瑶衣坐在靠门的位置,手里拖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几块点心,是刚才出来时,宁遮给的。
“这点心当真那么好吃?”坐在中间的詹铎问了声,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纸包。
袁瑶衣点头:“好吃,样子做得精致,味道又酥又香。”
心中一想,詹铎这厢一路过来,铁定是没用晚食,便将纸包放置腿上,然后打开来,从里面捏出一块点心,递过去给他。
詹铎皱眉,鼻子轻易嗅到了点心的香气,但并没有伸手去接。
“真的好吃,不算很甜,公子试试。”袁瑶衣又道。
“我不吃。”詹铎别开视线。
袁瑶衣眨巴下眼睛,有些不解。他既不想吃,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想着既然已经拿出来,干脆自己吃了。肚子有些饿,而后面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吃些东西维持体力也好。
然后,她把手收回来,自己咬了口点心。
立时,香气在口腔中蔓延开,齿间又香又酥的感觉,很让人满足
詹铎皱眉,看着吃点心的女子,胸口略略的发闷:“真就那么好吃?”
袁瑶衣看他,不明白他这话为何问两遍?她适才给他,他又不要。
“他给的东西,你别乱吃。”詹铎道,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递过去。
“不吃的话,会被他怀疑。”袁瑶衣小声道,怕被外头的车夫听到。
“那也别吃。”詹铎道声,随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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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这般,袁瑶衣便知他是不想再说话的意思。她攥上他的帕子,随后低头看着那包点心。
不就是吃了块点心吗?他这是生气了?
明明这几天看着他挺温和的,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她也没再继续吃,将纸包包起来放在一边。
马车在街道上前行,马蹄声在雨夜里踢踢踏踏。
过了些时候,车棚顶的那盏羊角灯停止了晃动,跟着马车稳稳停下。有人在外面敲了两下车壁,说是可以下车了。
詹铎手指挑开窗帘,往外面看了眼,随后手一松收了回来。
“一会儿,你跟紧我。”他看着准备的下车女子,道了声。
袁瑶衣点头,而后拾起脚边的油纸伞,身子往外一探,那伞刷的打开来。
她从车上下来,陡然觉得风雨急了很多,往前看过去,黑夜中,前方竟是一片宽广的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