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瑶衣跟在詹铎身侧,手被他牵着,两人的脚步声在小巷中回荡。
忽的,詹铎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前面。
袁瑶衣跟着停下,奇怪的看他一眼,随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前面墙头探出来的荆桃花。
那花着实开得热烈,蹙成一团团柔软的粉色花球。
“真好看。”她不由道了声。
詹铎看他,然后捏下她的手指:“我去给你摘下来。”
说着,便松开她的手,自己往前走。
“不成,”袁瑶衣连忙去拽他的袖子,指着墙上的院门,“大门锁着,主人家不在,岂能擅自折花?”
詹铎头微低,瞧着抓着自己袖角的手,遂笑了笑:“一看便是座废院,人家早已离开。”
的确,这一间院子没有人住,便看那残破的院门就会知道,摇摇欲坠的,似乎手一推就能倒下。
袁瑶衣手心一痒,是男人的袖子抽走,然后就见他走去了那处高墙下。
他站在那儿,拿手拍了拍面前的墙壁,细长的手指落在粗糙的黑砖上,指尖微微勾着。
那墙虽然残破,但是却很高。
放在以前,折那墙头上的花,对詹铎来说易如反掌,可如今他左腿尚未好,跑不得又跳不起,自然是够不着那荆桃花。
“不要了。”袁瑶衣道,万一他的伤口再被扯到。
詹铎仰着脸,细长的眼睛微眯:“要的,我说给你折下来,就一定会有。”
袁瑶衣拦不住,又怕这荒唐的事情被别人看见,堂堂枢密使折人家废院的荆桃,传出去可好听?
她往两边巷口看着,幸好这里偏僻,倒是没人进来。
等她再往墙下看得时候,便见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詹铎撸起袖子,将袍摆掀起掖在腰间,然后把着墙往上爬
袁瑶衣瞪大眼睛,万没想到他是如此折花。没办法跳起来,他干脆就像那些顽皮的童儿,爬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用力的手臂露出,因为动作而呈现出明显的肌理,修长而有力。
见他这般,她又不敢喊出声,让人听见不好,也怕他分心从墙上掉下来。只能站在原地,两只手紧张的捏在一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以前总觉得他沉稳,现在真的就像个随心所欲的孩子,不过是一枝荆桃花而已,就不顾及自己的腿伤?
詹铎的左腿用不上力,大部分时候是靠着右腿,幸而双臂有力,把上墙头的时候,只要利用些巧劲儿,便能上去。只是这墙壁得注意些,有一些松动的砖头。
眼看着,他已经坐上墙头。
这厢,袁瑶衣心中并没有轻松,一瞬不瞬的盯着墙头上的男人。他正站起身来,一手抓上一截粗枝,然后整个身形往前探去。
她这里看得心惊肉跳,这万一枝子断了,他人可就摔下去了
而他那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墙下人的紧张,伸手去够那枝开得最好的花枝。
咔嚓,一声轻响。
一截荆桃花被詹铎折下,他站在墙头上转身,朝着巷中的女子挥手,展示着他折到的花,身后簇拥着团团花束。
随后,他腰身一顿,单手摁着墙头,两只脚往前一送,整个人从墙上落下来。
袁瑶衣大惊,不禁惊呼出声:“小心!”
她眼睁睁看着,步子却定在原处,呼吸骤然停滞。
而那厢,詹铎单脚着地,一手扶住墙壁,有伤的那只左腿蜷着,根本没有受到半点磕碰。
袁瑶衣松出一口气,后知后觉自己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瑶衣你看,”詹铎站在墙下,手中的荆桃往前一送,“这枝是开得最好的。”
他笑容温和,面上的疏淡早已荡然无存,眼中亮着光芒,像是一个等待被夸的孩子。
一阵风吹过来,摇着那株荆桃花,粉色的花瓣随之纷扬落下,于空中曼妙飞舞,萦绕着男子的周身。
“好看。”袁瑶衣颔首,嘴边浅浅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