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在蝴蝶就要接受它的命运时,一阵渐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局面。蜘蛛被突来的干扰者惊吓,退了回去,而蝴蝶则抓住此番时机,拼命挣扎竟从网中挣脱开来,撞到了来人的身上。
“呀!这里怎么会有蝴蝶?快把它赶走。”一声娇斥声响起。
随着,下人们的驱赶,蝴蝶跌跌撞撞的夺过挥舞的手臂,摇摇晃晃的飞向外界。
“你还有闲心思在这看景?”
晋安长公主一进来便瞧见他悠哉悠哉的斜坐着,心下不快。
“你倒是个活祖宗。你可知你去法正寺一事被太后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刘济不悦的将视线收回来,淡淡回道。
晋安长公主上下打量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有一处明显被烫伤的红印,哼笑一声。
“你是生怕阿音过得太好了。人家快要跟心意郎君结成好事,你却偏偏要去横插一脚。李湛在江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被你暗中下手吧?”
刘济不回答她的话,懒散的从榻上起来,兀自走向屋外,在经过晋安长公主身边时,冷淡道:“关键时刻你管好自己的事情便罢,我们本就是皇亲贵胄,但一切都恢复原位时,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自然要拿回来,即便一时这东西被旁人拿走了。”
晋安长公主对刘济的解释并不满意,“你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露出马脚,到时功亏一篑?”
“况且那李湛虽然年轻,但也是边漠李家唯一的孩子。那青锋夫人能够孤儿寡母的将李家经营的如此势大,绝非善类。你就这般平白无故的为我们招来这么一个对手。”
刘济默然无语。
晋安长公主见他并非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还要那般去做,心中一叹,道:“以前的陶宗仪、贺兰樾和景桓等人你都忍得,盖因你知道阿音的心不在他们身上。现在李湛一出来,你便忍不住了,不过是因为你明显感觉得到阿音的情意转移了,抑或说她原本对你就没有多少情意。你可知一旦她知道是你杀死的李湛,以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与你好*好过的。”
“时间会抹平一切。李湛已死,我有的是时间等。”刘济抚着手指上的红印,灼热的烫伤感似乎还残留。
“你太过偏执了。”
晋安长公主对崔时音颇有好感,不愿见她为此受难,竭力劝着刘济。
刘济眉宇间染上厉色,不耐烦道:“阿姊什么时候能放弃景家那位见面,什么时候再来我面前指点。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是我的心肝,我如何能舍弃。”
晋安长公主语塞,“那倘若太后容不下她呢?”
刘济毫不犹豫,“我会护着她,太后不敢动手。至于李家那边,只剩下那位青锋夫人,明日她必会走。”
“你是何意?李湛的事未了,她如何会走?”晋安长公主疑惑问道。
“那就要看在她的心里,是边漠的百姓重要还是为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探明真相重要了。你猜她会怎么选?”
“她定会回边漠!”晋安长公主脱口而出,随即,脸色苍白。
“边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太后是不是用了贺兰敏的法子,与外族勾结!”
刘济幽深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缓缓道:“阿姊,慎言!”
“你们疯了!”晋安长公主双目赤红,“你明明知道父皇是怎么死的,若没有外族入侵他怎会御驾亲征,被那贼人夺去皇位!”
刘济平静道:“我没疯!边将不走,如何执行计划。外族不过劫掠百姓,可内贼却是会要你我人命。有些东西我宁与外敌,不与内贼。”
“你……”静安长公主从未如此鲜明的觉得眼前人似乎已经不再是温煦的小孩了。
在争权夺利之下,长期隐藏身份,似暗沟中老鼠,连自己心爱之人都离他而去,此番生活已经将刘济的心态扭曲了。
换言之他付出的太多了,以至于让他觉得只要能获得胜利,即便牺牲一些利益也是值得的。
晋安长公主的话语,反而让他觉得妇人之仁。以前他的父皇就是对人太过宽容才会遭人算计,令他们姐弟过着苦不堪言、见不得面的生活。
晋安长公主将刘济眼中深埋的怨恨和偏执看得清清楚楚,竟一时有些无力,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李湛在江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去。一些与李家有亲故关系的人家纷纷想前来吊唁,但却一直等不到李家传来消息,只能派人前来打听。
与李家走得近的崔二叔一家却没有这个顾虑,一听到消息便匆匆来到李家府中。
见大门并没有挂上白布幔,心中松了一口气。进得堂屋来,便瞧见了崔时音正在帮忙招待嫁到傅家的李家姑母。
“阿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湛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崔二夫人乘着李家姑母跟前来的宾客闲聊,忙把崔时音拉至一旁低声问道。
崔时音顿了片刻,点点头,“母亲,是真的。”
崔二夫人听到这则消息几乎头痛欲裂,深觉自家女儿和好友命苦,也为李湛感到可惜,明明好端端的一个大好青年,如何就会遇到这等事情。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原本的亲事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