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铿锵有力,朝臣们以目相对,想瞧瞧这位新朝中日渐边缘化的王爷想说什么。
“你要弹劾谁?”刘济意味深长问。
“臣要弹劾李湛与奸党同谋,挟持皇后!”
崔二叔当即厉声喝道:“此为谣言!李湛已死,如何挟持皇后?!”
临江王脸色不变,“恩国公这几日紧守门户,竟不知李湛不仅未死,还坐船挟持皇后奔逃回了边漠。不然你以为火烧戎族王帐的是谁?”
崔二叔确实月余没有收到崔时音的消息,其实他并不知,崔时音到了边漠后,就一直在尝试与他们联系,只是被暗中盯着的人截断了。
“临江王,你有何证据说李湛挟持了皇后?”
在崔二叔准备撸起袖子,跟临江王好好辩驳之际,傅隽淡淡问道。
临江王微微一晒,“不是挟持,那皇后为何会出现在边漠。”
崔二叔经历多年,知道此话就是个陷阱。若是承认了,那李湛就要定挟持之罪,若是不承认那崔时音就要被披上与人私奔的名头。
名义上的一国之母染上这样的名头,岂不是天大的祸事和笑话。
就连当今圣上只怕也少不得丢脸。
竖子不当人!什么破国公!谁愿当谁当去!
崔二叔想到此处,二话不说,红着眼几步上前,拿着笏板就朝临江王挥去。
临江王没料到他竟会在大朝会上动手,躲闪不及,竟被砸到了额角。
摸着额头上的血,也恼恨至极,顾不得这位以前是自己所追求人的亲叔父,伸手去推。
如此一来,双方有来有往。殿中劝架的,拉架的闹成一团。哪还有庄严肃穆的样子。
刘济看着底下乱成一锅粥,额头青筋冒出。
“来人!把他们拉开!”
见圣上动了怒气,临江王和崔二叔才偃旗息鼓,渐渐平息。
刘济冷冷的扫视了底下两人,“两位是朝廷重臣,可不是街头的卖艺人。在朝会之中尚能动手,莫非两位以为自己是天授之人,能凌驾于朕之上吗?!”
天子一怒,众臣皆跪伏在地。
“恩国公!”
“微臣在。”崔二叔低头回应。
“李贼挟持皇后已为事实,谅你事先不知,且记着你御前失仪的错处,国公之位降为侯爵。翌日,你便跟着王岩大都督的大军到边漠将皇后救回来吧。皇后回不来,你也不要回来了。”
殿中昂首挺肚的王岩听到突如其来的指派,神色一凝,十分不情愿。
自己有拥立之功,何苦要千里迢迢带着大军到边漠去打仗。军伍之人最是晓得自己对手的实力。
李家能将朝廷一直头疼的戎族给消灭的七七八八,就不是一个好啃的骨头,况且还要对手的地盘上作战,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陛下。”王岩匆匆开口,想要委婉的提示此行动的劣势,但刘济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此为军令!希望王卿能尽快将李贼剿灭。”
说罢,宣布退朝。
显然这又是当今圣上的一次独断专行。
大朝会因为这场闹剧,最终还是稀里糊涂的结束了。但作为罪魁祸首,崔二叔新鲜到手的恩国公被降为恩国侯。
并且被任命为前往边漠与李逆谈判,接回皇后的使节。
至于临江王则被不痛不痒的禁足在府一月。
有些政治敏感的人也嗅到了当今圣上在李家事以及对军权上的态度。
许是通过宫变重新取回皇位,这位陛下格外接受不了任何威胁或制约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