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告状,她们也不必这般被约束着,两人相互看了眼,然后走入人群中,纷纷躲开了跟着她们的嬷嬷。
最中央站着的是裴珉郑如珠还有郑明恪,姜秋姝听着宾客夸赞声,只觉得闷得慌,尤其不少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借口出恭离开了席面。
李长宁看了这边一眼,只在心里叹息了声,身侧的薛凛给她夹了些吃食,她不耐的看了他眼,未曾动那点心。
薛凛神色暗淡,给自己倒了被酒水,一饮而尽。
秋日,定国公府的院子还是常青,菊花还未完全开放,却也有了雅致的景,还有些其他的花卉,可到底比不过她院中种的那些。
姜秋姝走着,忽然来了个提着桶的小厮,迎面撞上了她,裙上沾了水,她便想着回房里换。
那小厮腿脚似乎有异,姜秋姝让关嬷嬷去帮他,自己一人回去便可。
路过花园,往假山处走。
“师兄成了婚,阿耶瞧见了必定欣慰。”郑如珠与裴珉的身影一闪而过,两人边走便说这话。
姜秋姝鬼使神差的躲藏到了假山中。
“你夫人与你般配的很。”郑如珠声音带着笑意。
裴珉未说话,穿着水碧色大袖衫,行动间袖子飘逸,玉带勾勒住劲瘦的腰身,风乍起,郑如珠披帛被吹得险些飘走,他抓住她的披帛,挡在了她前面。
“师兄,多谢了。”等风停,郑如珠盈盈道着谢。
两人相视间,眉目温和,叫旁人无法插入其中。
走动间郑如珠比起方才欢快了些,可下一瞬踩在松动的青石板上,险些摔倒,好在裴珉将她给扶住。
“师兄这般心细,夫人有福了。”
姜秋姝听着他的声音,一点儿一点儿的放大,即便隔得远,那些话依旧传在了她的耳朵了。
“她为人妻,还是太过勉强了些,初入府不懂得礼仪,需得好好教……”裴珉忆起以前的姜秋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师兄,我可嫁与你,替你管好府邸。”郑如珠忽然道。
姜秋姝没在听下去,原来即便她努力了一年多,在裴珉的眼中是这般的模样。
勉强。
姜秋姝咬紧嘴唇,心口像是灌了冷风,她只想离去,不想去瞧他们是如何的天造地设。
果真,是她阻碍了他们。
平妻还是妾?她也阻拦不了他们。
姜秋姝捏紧手,掌心的痛意浅薄,比不得心头的难受,她闭了闭双眸,将即将要出来的泪水给收回去。
过了小桥,身后又传来了道声音。
“等等,”二皇子扬起扇子,走了过来,看了姜秋姝的失态,心头畅快的很,“师母就不想晓得为何成婚时,老师未曾去迎亲?”
姜秋姝未停下脚步,依旧往外走。
“是因为郑家,不对是为了郑六娘,老师为了还郑家清白,迎回郑六娘,出城去抓人。他们分明可以叫别人去,可就是太放在心上,不顾与你的大婚也要离去。”
声音远远传来,姜秋姝依旧未停下,只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是如此!
只是比不过旁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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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姝不想理那些纷杂,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不想要端起主人家的架势,照顾着来往的客人,没人会当回事儿的。
即便她提早离席,无人会顾她的感受。
她合上疲惫的双眼,靠在小榻上,真的好累,叫人厌烦的累,就连湿了的衣服她都不想换。
忽然房间外,鸽子咕咕的叫着,她走近取下那张纸条,一字一字的看了过去,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原来这便是她无子的真相?她盼了许久的血脉之亲,像阿娘所说有孩子父母,便是一个家。
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无子便更好给郑如珠腾位置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