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姝点头,那婆子已经离开有一阵了,她让关嬷嬷给了赏银,婆子笑的欢天喜地。姜秋姝看的亲切,比起国公府里的人,她们那样的更有烟火气。
他是在走神?
“我哪儿还有越州的宝花罗,透气又轻软,给娘子做骑装吧!”他朝关嬷嬷吩咐道。
关嬷嬷连连点头,没有瑞绫这宝花罗也是极好的,也是贡品,做骑装更合适。
姜秋姝到不在意什么瑞绫宝花罗,只是他留着这些适合女子的布料,不是给她用,便是给其他的女子?
她揣测过裴秋月,可若是裴秋月得了这么匹好布料,尤其是裴珉给的,早早就到她面前炫耀了,所以是她不认识的其他女子?
姜秋姝垂眸,捏了捏腰间的香囊。
不会的,裴珉不是那般的人他光明磊落,是她多想了。
***
秋狩那日,洛阳城里浩浩荡荡,行策军开路,将士甲胄如麟,腰间的刀未出窍,凛冽的隔开了看热闹的百姓,圣人的轿撵居中,周围的人壁垒森严。
太夫人和国公爷年事已高留守洛阳,圣人只点了国公和裴珉的名,长辈不去,二房三房还有四房的也不好腆着脸跟去,毕竟他们职位低微。
这也是太夫人要裴珉带上裴秋月的缘故。
至于三郎君裴承,在行策军任职,得跟着一道去护卫圣人。
姜秋姝坐进马车,左右环顾,里面的装饰与她以往见过的不大一样,当马车开始行驶时,竟也比平时要稳当。
裴珉深受圣人宠幸,跟在圣人身边,马车上只她和随行的关嬷嬷锦绣。
“娘子,真热闹啊!”锦绣透过半开的窗户,瞧着外边儿侍卫威严却又目不改色,忽然她指着窗外一人道:“娘子瞧,是三郎君。”
姜秋姝刚好抬眸,裴承一身黑色劲衣,腰间别着一把剑,比起在府中所见的常服,多了些严正,她收回了视线,未曾发现马背上的人朝她的方向看了眼。
“瞧见哪家的小娘子了?都入迷了。”一郎君骑着马与裴承并驾。
“别胡说!”裴承声音略大了些。
那郎君却很快意思到不对,这个模样好像是心虚,结果裴承没理会他,鞭子一扬,马儿直接跑远。
啧啧,少年心事多源于情爱。
郎君往裴承方向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能瞧见紧闭的车窗,他‘驾’了声,马儿跟着跑了起来,很快的功夫,便追上了裴承。
“以往三郎君待人和善的很,还未从见过他这般肃穆的模样。”关嬷嬷感叹道。
她家五郎是个老性子,沉稳得当,三郎君钦佩五郎,也跟着学,可少年郎君多朝气磅礴,学的只是些皮毛,她倒是希望五郎与三郎君一样,可同样的年岁,五郎内敛,没有少年儿郎打马观花的意气风发。
姜秋姝并不搭话,只是依靠在里侧的小榻上,休憩起来。
关嬷嬷见状噤了声,悄悄的给姜秋姝披上毯子。
约莫两刻钟,车门口传来敲击声,和马车的阻拦声音。
姜秋姝自睡梦中醒来,困倦未消,还有丝被吵醒的怒意,“何事?”
马车被打开,裴秋月一脸的不悦,赵士远小声的劝慰着。
“马车坏了,五叔母可否捎上我们。”裴秋月咬着牙,在赵士远的安抚下放低了姿态。
姜秋姝看了看外边儿,不少马车因他们的停顿皆停了下来,她没多想让他们上来了。
那么多人瞧着,也不能让别家的看他们的笑话。
裴秋月原本是不想来的,总不能到后面跟奴仆挤一辆车。原以为五叔也在,结果只姜秋姝一人。
这马车,本就寻常的宽阔了不少,即便坐了五人,依旧很空旷。
“夫君,我冷。”裴秋月瞥了眼姜秋姝,拉了拉赵士远的衣袖,赵士远立刻脱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夫君,我困了。”裴秋月又朝着赵士远撒着娇,赵士远连忙让她靠在她的肩膀,只是余光瞟了姜秋姝眼,见她丝毫不在意,心头微微发涩。
“夫君,我腿酸,帮我揉揉。”不一会儿动静又起了,两人丝毫不顾马车中的其他,黏糊的靠在一起。
姜秋姝继续合目,没打算理他们。
瞧着姜秋姝这个姿态,丝毫未将他们放在眼中,裴秋月环视了车厢一周,瞧着这富贵窝,心中升腾起股子怒意。
“五叔母便是这般照看小辈的?就把我们晾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