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的男子,当真是力量十足,俯身时腕部龙筋虎束,种植比较大的小树,只单手便能将其拎起来。
姜秋姝打算在院子种下桃树,便从外边儿买了棵双手可握的大小的树,明年便可吃桃子。
送来时,好几人抱着进来,累的面红耳赤,可她身边的人,挽袖子到胳膊上,肌肤褐色应当是时常练的缘故,上臂弯曲时峰棱暴起,只单手便能将桃树移栽到土里。
姜秋姝多看了几眼,便有人挡在了她身前,她抬眸疑惑道:“怎么了?”
“你的伤可好多了?”裴承问道。
“无事,”姜秋姝没想到他为何会问这些,“三郎君其实不必在此。”
裴承自然有旁的事去忙,一直守在此处,未免大材小用了。
“是我心甘情愿的。”裴承声音急切了些,往前走了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门口却忽然来了人。
她还未去王家,先上门的,竟然是郑明恪。
“姜大人,可否单独一叙。”郑明恪环顾了下四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男子,瞧着如孔雀开屏般。
姜秋姝点头,和他一起到了正厅。
“是我对不住你。”郑明恪再次朝她俯身作揖,与记忆中在定国公府时一模一样,那时他的郑重的模样,便让她看不懂。
“何事?”
“姜大人在定国公府,听到的那些谣言,多半是我的授意。我当初便想着姜娘子与裴珉和离,才行了阴谋诡计之事,舍妹的扇子,也是故意露在姜娘子面前。”
郑明恪自幼便是学圣贤,习教化之道,可却对一女子使了手段。
姜秋姝面露震惊,一息之间便又恢复正常。
“你知晓?”郑明恪瞧着姜秋姝的反应,心中的卑劣,让他面色苍白。
他以前从未做过下三滥的事,便是说句谎话,都得红着脸。
那日,定国公府哀嚎遍地,他与郑如珠同时被请出了府,他便晓得裴珉是知晓了。
为了郑家,他千方百计想要继续裴珉与郑如珠的婚事,那封退婚书也是他故意说未曾收到,府中谣言,郑如珠的昏迷,也是他做的。
郑明恪坐在椅子上,不敢去见姜秋姝的神色,他郑家清清白白的品行,却毁在了他手里。
做过了,他便没有后悔,只是没想到裴珉会如此逼迫于他。
本该入朝一展宏图,却被按在了如今的位置上,他回到洛阳不得圣后重用,其中就有裴珉的缘故。
她想过在定国公府,便有人暗中推着加快了她与裴珉的分裂,怀疑过郑家人,可后面明白和他人有关,却又没有太大的关系。
“郑大人今日是来致歉的?”
郑明恪起身,想要再次对姜秋姝施礼,姜秋姝却横跨一步躲开,并未受。
“姜大人。”郑明恪也是做好了,姜秋姝不会原谅他的打算,只是他得罪了裴珉,却不能再得罪旁人了。
“郑大人该晓得,并非只要认了错,旁人就该原谅。”
极其寻常的声音,甚至没有任何的起伏,姜秋姝不过是实话实说,若是做了错事,只道个歉,便能被原谅。
那错事还算什么错事?
况且,她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郑明恪颔首,他该。
“所以郑大人来此,只是因为此事?”姜秋姝问道。
“圣后派我与姜大人一起查王家的事,姜大人若是有用的上我的,尽管说。”他甚至怕姜秋姝不信又说出了隐秘之事。
“家父曾是尚书令,家父倒后,是由王家接任。即便查不了污蔑郑家的凶手,我却觉得事情并没有这般的简单,郑家倒塌,获利最大的是王家。我想郑家事指不定与王家脱不了干系。”郑明恪道。
“即便有危险,郑大人也不怕?”姜秋姝倒是起了几分兴致。
见姜秋姝并没有将他赶走,郑明恪心中多了些希冀,“姜大人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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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王家高朋满座,姜秋姝到时,王尚书令连忙迎了过来,甚至是带着姜秋姝到了上首的位置。
姜秋姝推辞,王尚书令却将她捧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