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碎星明明灭灭,倒教他想起某人眼里的光。
这么想着,便拍了张星空照发了过去。
许昭弥点开照片:“你什么意思?”
“想邀你看星星。”
“我问你当年什么意思?不是分手了吗?那还霸着我们家房子干什么!”
“想和你一辈子纠缠不休的意思。”
……
许昭弥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手机往桌上一扣,再不想搭理他。
陆以宁倒是心情不错,坐在老藤椅上慢条斯理泡着茶。
大红袍的香气漫过青石桌,他望着星空,虚虚握起了手掌。
总觉得那星星离他很近很近,很快就能坠入他掌心。
很快到了寿宴这天。
热闹非凡。
二十来桌宴席摆得满满当当,七大姑八大姨凑作堆,连二爷爷家那个在深圳打工的表叔都赶了回来。
红木圆桌上,红烧蹄髈油光发亮,黄酒坛子摞得比小孩子还要高。
等长辈们敬完酒,轮到孙辈献吉祥话。什么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呀,什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呀,许昭弥夹在表哥表妹中间,眼瞅着大家把她想说的祝酒词都说完了,心里就着急。
等轮到她时,慢吞吞端着酒杯凑近,忽然灵光一闪,对爷爷说:“祝您鹤发不改少年心,粉丝从城南排到城北!”
满屋子全都笑岔了气,许爷爷假牙都快笑掉了。
就在这样的哄笑中,饭店大厅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来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高级西装,打着笔挺的银灰色领带,发型同样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左手拎着两坛系着红绸的陈年花雕,明明步履从容,却悄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个帅哥哥是谁呀!”小表妹筷子上的虾仁都掉了。
许昭弥笑容凝在嘴角,倏地转过头去,正撞上陆以宁含笑的目光。
……
陆以宁倒是没看她,神色依旧淡淡的,嘴角噙着一点温和笑意,到许爷爷面前,躬身将两瓶酒轻放在八仙桌上。
“爷爷,晚辈给您贺寿了,祝您老福寿安**活如意,幸福无忧,安享天伦之乐。”
老人眯起眼睛:“你是?”
“我是许老板店里的员工。”他说着,便将手伸进西服内衬口袋,摸出一串铜钥匙,放到了老爷子面前得桌子上。
“这是老板让我带来的,她忘在店里,说是送您的礼物。”
周围亲戚便一下子反应过来,有人激动地问:“宁丫头,这是把老宅盘下来了?”
听到“老宅”,许爷爷眼窝瞬间泅满热泪,颤颤巍巍拿起钥匙反复摩挲。
老人把目光转向许昭弥,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许昭弥不想这么煽情,这个该死的陆以宁……
她快速上前抱住爷爷,鼻尖蹭着簇新大红唐装前襟的金丝寿字纹,声音闷在织锦缎料子里:“爷爷,您开心吗?”
“爷爷开心,开心,开心很哩!”老人带着哭腔的乡音荡开,席间顿时漫开唏嘘声。
“您开心就好。”
谁不开心呢?肖玉枝和许大勇也开心,但是开心归开心,这房子不是女儿买的,他们知道。
于是就都把目光不约而同放向了陆以宁。
也都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好了好了,继续吃饭吧。来小伙子,你也别白跑一趟,坐下一起吃吧。”亲戚张罗着喊服务员加双筷子。陆以宁犹豫地看了许昭弥一眼,像是在请示。许昭弥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懒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