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么一会儿,许昭弥来了兴致,手抬起来轻撑在他身侧,歪着头兴致勃勃对他说:“我教你划菱桶船吧!”
“好。”陆以宁笑了笑,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随后两个人便从船上坐起,陆以宁在前面握着船桨,许昭弥坐在他后面,交叠的掌心握住檀木桨,许昭弥带着他划开镜面般的湖水。
涟漪推散星河又聚拢,桨声里混着两句轻不可闻的:
“爱你。”
“最爱你。”
许昭弥安静地听着,这次却没有再说他。
手握着他的手腕,一起划动着船桨。
享受清爽夜风拂过身畔,
享受晚风裹着莲香掠过相缠的指尖,
享受那些年她渴望的、奢侈的、
以为今生都不会拥有却迟来的情话。
十八岁的萤火虫
终于
落在二十八岁的掌心。
……
两人在湖边待到深夜十一点。
许大勇打电话催她回家。
“该回了。”陆以宁托着许昭弥的腰将她抱下木船。她攥着他袖口不肯松手,却被他指尖轻挑起下巴,在鼻尖落下羽毛般的吻,“来日方长。”
“那我走了?”许昭弥划亮手机屏幕叫车,粼粼湖水在她眼底晃荡,“一起?”
“我留下加班。”狂欢后的酒馆肯定一片狼藉,他要回去收拾,明天还要正常营业。
许昭弥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网约车停在湖边等着她,许昭弥一步三回头。
月光把两道影子拉得细长,在鹅卵石小径上藕断丝连地缠着。
“许昭弥!”
“嗯?”刚打开车门,她就立刻回过头。
陆以宁立在湖畔老柳树下,枝叶在夜风里簌簌作响,月光落在他肩上,他忽然微微一笑,双手拢在唇边,朝她大喊:
“我!爱!你!”
“很!爱!你!”
很爱很爱你。
那是那晚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
许昭弥回到家后就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没能起床,和琳琳请了假,吃了两片感冒药,在家里睡了一上午。
到中午时,楼下忽然传来自行车叮铃铃的声响,不过她也没在意,继续蒙着被子睡了一会儿。
“妈,中午吃什么?”等到肚子有点饿了,许昭弥才从床上爬起来,吸溜着鼻子来到客厅。
陆以宁正端坐在她家沙发上,规规矩矩的,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面前的茶杯已下去半盏,看来已待了一阵。
许昭弥吓了一跳——她穿着樱桃小丸子的睡衣,头发蓬松散在胸前,此刻脸上的表情和睡裙上的小丸子一模一样,呆呆的,脸颊两坨红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沙发上的陆以宁。
陆以宁看见她,笑着提起腿边的保温壶放在桌上:“听说你感冒了,我给你煮了些姜丝鱼汤,趁热喝。”
说完他自己也打了个喷嚏,脸色微变,怕传染给她,赶紧起身:“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见。”走到门口时深深看她一眼,“你好好休息。”就这么匆忙跑了。
跑得真快,许昭弥还没来得及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