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宁其实紧张得很,总怕许大勇不同意。毕竟之前许大勇和许爷爷故意考验他时没给过好脸色,
当时他不知道是考验,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让叔叔爷爷满意。
许昭弥趴在床上摩挲手链上的翡翠,没直接回答,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那年你送我的彩宝手链,还留着吗?”
那年她离开潞城,除了那个兔子花车八音盒,没带走任何他送的礼物,所有东西都打包寄到他公寓。
许昭弥并不知道,陆以宁从港城赶回来,路上得知她辞职离开潞城的时候,那时心都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了。
整个人浑浑噩噩,当他疲惫地打开房门,看见门口摆着的巨大纸箱里——所有与她相关的东西都留在原地,所有礼物都被丢弃在他那,连带着他,都仿佛成了被抛弃的孩子——那一刻他突然就崩溃了。
陆以宁也想起过往,此刻却终于释然了。那些痛心的往事,如今终于能够用平和的语言讲述,不再用更尖锐的方式掩饰伤口。
“留着。”陆以宁说,“家里全是你走时的样子,连枕头位置都没变。”
许昭弥捧着手机笑出声。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妈同意了。”
陆以宁松了口气:“我妈订了下月初的机票。”
“不急,别催阿姨。”
“我急。”
许昭弥丢了个“急也没用”的表情包。
“对了,婚礼我爸妈想让咱们在老宅办,也是爷爷的心愿,你同意吗?”
“同意,我来布置。过几天你和我去过户,婚礼后就让爷爷搬进来。”
许昭弥:“嗯。”
真要到了要结婚这天,没想到要置办的东西还真不少。
这天许大勇和肖玉枝忙着把新买的物件往老宅搬,他们布置大厅,许昭弥和陆以宁就在厢房收拾,其实也是趁着没人找个地方偷偷摸摸亲热。
陆以宁好久没和她同床共枕了,就有点心痒,门一关,就把人诱拐着往床沿带。
“干嘛呢,我爸妈还在外面呢,你别烦人啊!”许昭弥威胁他,戳他胸口,“你再这样我不结了啊。”
陆以宁立刻就怂了,从床上爬起来整理整理衣服,蔫头耸脑地跟在许昭弥屁股后面收拾房间。
收拾行李箱时,许昭弥忽然从夹层抽出一份烫金文件。因封面印着律所徽章,她捏着文件角晃了晃:“这什么?”半跪在摊开的行李箱前仰头问:“能看吗?”
“当然。”陆以宁喉结滚动,“我所有东西你都能看。”
许昭弥“切”了一声撕开封条,听见头顶传来声音:“是遗嘱。”
“啊?”她猛地抬头。
陆以宁蹲下来帮她展平文件。中英双语的遗嘱页上,立嘱人栏赫然签着他名字。
“你写遗嘱干什么??”
“说实话,当年你走了以后我状态很差,所以……”
陆以宁没说完,垂下了头,说实话,许昭弥有那么一点震撼,她没想到她的离开对他打击那么大,甚至有了要轻生的程度。
心里也有一点发酸。
等看到继承人的名字时,许昭弥又被震撼了。
竟然不是陆阿姨,是她。
“你的遗产都给我?”
“不然呢?”
“你那时候都跟我分手了。”
“分手你就不能继承了?”陆以宁扯嘴角,况且那时候他始终觉得她还会回来,他们并没有分开。
许昭弥这会儿心里已经难受的不行了,可不想表现出来,于是装作轻松的样子,翻开那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