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在这狼环虎伺的宫中独自一人,是举步维艰。太后虽有心照应,但毕竟年迈无力约束后宫,身子又不好,亦不能一直照拂她,而且,她更不想给太后添麻烦,让她烦心又添了症候。
在这皇宫里,很多事只能她独自解决,她需要有人帮她。
纪云瑟倒了一杯茶自饮,悠悠说道:
“不必客气,但是,你可曾想过,他今日没有得手,若有下次,你该怎么办?”
丁香顿了顿,眼眸中尽是恐慌,又磕头哭道:
“请姑娘救救奴婢!”
纪云瑟这才将她扶起,定然道:
“好,我帮你,你先将来顺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丁香使劲点点头,娓娓道来。
原来,来顺在宫里肆意侮辱低阶宫女已是常事。他仗着是夏贤妃的长春宫首领内监,不仅祸及贤妃母女的两处宫里,其他宫局略有些平头正脸的宫女,亦有难逃其魔爪的。
前段时日,来顺还在纠缠毓秀宫的一个洒扫宫女,将其折磨得发了癔症后,便贬去了浣衣局,接着,便看上了素来本分老实,但长相颇为清秀动人的丁香。
“奴婢亲眼所见,小菊被他逼疯后,被送去浣衣局,前几日,就已经,已经死了……”
纪云瑟闻言,不禁攥紧了双拳,她从未想过,天子所居的皇宫,竟是这样的乌烟瘴气。
她虽不后悔揽下这桩棘手之事,但也清楚,以她的身份,要将来顺绳之于法恐怕十分困难。
她又不能直接去找太后,因为这奴才毕竟是夏贤妃身边最得力的一条狗,若是一击不中,恐会被他反咬一口。
此事急不得,必须想个十全之策,一招致命,让他没有反击的余地。
思及此,纪云瑟向丁香道:
“若是你信我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我料想,今日,他被我撞破,最近应该不会再明目张胆地来找你。这段时日,你先想办法躲着他。”
丁香坚定地点点头:
“奴婢听姑娘的!”
“奴婢这条命,以后就是姑娘给的!”
纪云瑟摆摆手:
“别说这个,我帮你,也是有我的私心。”
她不是那等无私奉献的大善人,也不想骗人。
丁香一愣,随即道:
“奴婢知道,日后,奴婢必定尽心服侍姑娘!”
纪云瑟道:
“那倒不必,你就如从前一样,贤妃和公主吩咐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别刻意对我好。”
丁香略思索一瞬,道:
“奴婢明白,奴婢什么都听姑娘的!”
纪云瑟转动着手中的杯盏,沉吟片刻,问道:
“若是,宫里出了人命官司,比如,死伤个内监,会如何?”
丁香一惊,但很快淡定下来,抿唇道:
“那,要看此人的身份,若是普通小内监,不过是司礼监过问一回,但若是有品阶的,尤其是各宫首领,恐怕,要知会羽林卫细查。”
“羽林卫?”
丁香点头道:
“不错,羽林卫掌管皇宫防卫,最擅长查案,素来明察秋毫,从不随意应付。何况,最近刚换了新的统领大人,又归了什么京卫司管辖,更是查案严苛。”
如此看来,此事还需小心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