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开宁口中要被送医院的人,正半倚着走廊的黑色墙壁,注视面前滔滔不绝的孔知智。
浓重的酒味钻进鼻腔,带来令人作呕的恶心感。
来人扯着他的手臂,语调森寒,“有我一个还不够吗?你为什么出来乱搞,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季卿冷脸扣住孔知智的手腕,“松开。”
孔知智见此,怒意更甚:“季卿,你嫌弃我?你这种父亲厌恶,弟弟讨厌的蠢货恋爱脑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嘴上说着不来席家的宴会,实际上追着席沉衍来oneclub,你要不要脸?”
季卿一言不发,脑子里开始缓缓加载不久前查到的有关轻伤评定。
许是骤然从生死随心的修真界,过度到有法律限制的现代,他不习惯,才让这些人觉得他脾气很软。
他扫过墙面上倒映出来的腕表、墨翠胸针以及无事牌。
都是季严俞早上给他戴得,弄坏,那人要念。
季卿沉默地摸上腕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按,细微的咔嗒声隐没在颇具节奏感的音乐中。
而后面色如常地把卸下的手表塞进口袋。
“为什么不说话,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是呀,你眼里只有席沉衍,可是在席沉衍眼中你只是碍眼的垃圾,下贱又恶毒。”
季卿慢条斯理地解开墨翠胸针。
不紧不慢活动手腕。
“别以为你现在用了手段,就能招人喜欢。你现在这副清冷不在乎的模样又能装多久?车祸不久,席沉衍对你感激涕零,给了你多少好处,而你卑鄙无耻,挟恩以报,又各种使手段,想和他……简直恶心至极。你母亲知道你这样犯贱,棺材板都按不住……”
季卿卸项链的手一顿,又神色如常把带着体温的无事牌放进口袋。
焦糖色毛衣袖口被不紧不慢折起,露出雪白细腻的皮肉,昏黄的灯光一照,透着些许朦胧。
孔知智见了,语速越来越慢,因为酒液有些沉重的眼皮缓慢眨动两下。
只觉头晕目眩。
好漂亮。
为什么喜欢席沉衍?
为什么不是他——
孔知智沉着脸,迫不及待地去抓季卿柔若无骨的手腕。
oneclub播放的背景音乐,调子越来越高,鼓点骤然炸响,每一下都打在跳动的心脏上,令人头皮发麻。
季卿短促地笑了一声,抓住孔知智伸来的腕骨,轻轻一扯。
孔知智脚步不稳,当即摔了出去,撞在忽明忽暗的墙壁上,哐当一响。
刹那间涕泗横流。
“靠!季——”
声音戛然而止。
密集的拳头比鼓点更躁更快打在孔知智身上,他仿佛听到了骨骼寸寸断裂的声音。
以至于因酒液而发红发烫的脸颊,骤然冷却。
孔知智咬牙,视线穿过格挡的双臂,又在对上季卿张扬肆意的明艳脸庞刹那,怨恨、怒意陡然偃旗息鼓。
风一刮就跑,留下漫无边际的空芒。
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