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萤气得一天没跟杀生丸说话,但到第二天她就肯说话了,因为杀生丸给她糖吃。
很甜很甜的麦芽糖在味蕾上转出幸福的滋味,樗萤立马高兴起来,前尘尽忘,对杀生丸道:“你真好。”
这回还是她吃,杀生丸在旁边看着。
樗萤想起第一回见面时给他的草莓糖果:“那颗糖你一直留着吗?”
“无法留存百年。”杀生丸道。
早就坏了,化了,雨打风吹去,纪念品留不住,记忆中的少女却能够再相逢。
不仅相逢,还总是试图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樗萤在嘴里转了一下糖,刚才左边脸鼓着,现在右边脸鼓着:“一百年过去……那你几岁啦?”
得知杀生丸已经四百多岁,她嫌弃地道:“你好老,那你还常常欺负我,为老不尊。”
她说完,杀生丸一跃而起。
樗萤很惊奇,没想到杀生丸突然有了一颗玻璃心,被她气走。
这属实是想多了,玻璃心这种东西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杀生丸身上,他之所以倏然掠入云中,是因为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牛在天上飘。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刀刀斋。
刀刀斋是个束着冲天辫的地中海鱼泡眼老头,看着干瘦,却能背动超大的工具袋。
一秒钟之前,他悠闲地骑着自己的三眼牛飞在天上,欢度老年时光,并且准备去看一处房子作为备用宅邸,以免杀生丸又杀上门来。
真是的,明明是犬大将的儿子,那么不可爱,而且从小就是那么不可爱,冰冷着一张脸,打人还很痛。
刀刀斋抱紧他的细杆小铁锤,在心里尽情说杀生丸的坏话。
腹诽着腹诽着,他眼前浮现了杀生丸的脸。
“啊啦。”刀刀斋连连挥手,试图挥去自己的想象,“噩梦退散,噩梦退散。”
他很快惊恐地发现,杀生丸的幻象不仅格外真实,还越来越近。
看见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长鞭,刀刀斋面如土色,哦莫,那居然是真的杀生丸。
本来按照刀刀斋脚底抹油的好功夫,他是可以逃掉的。输就输在反应慢了两秒,他和他的牛都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工具袋里的东西哗啦倒了一地。
“怎么能这样对一个老人家呢。”刀刀斋凄惨地道。
他的视线里随即出现一尾少女的裙裾,抬眼望去,是个水灵灵的小闺女。
瞧那脸蛋嫩生生的,怪可人,只是一见杀生丸就笑,恐怕眼睛不大好。
刀刀斋道:“杀生丸,你不是不喜欢人类吗?”
杀生丸居高临下,横眉冷对:“刀刀斋,你如果识相,该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刀刀斋显然是个不识相的老头,他不要说杀生丸想听的,转头去跟樗萤搭话。
“老爷爷,你的眼睛好圆啊。”樗萤道。
“小娃娃,你的眼睛也不赖。”刀刀斋道,“你去跪在杀生丸面前求他放了我吧,我还有几天能活啊。”
樗萤兴致勃勃:“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得到尊老爱幼的好名声。”刀刀斋道。
“我才不要好名声。”樗萤道,“你给我很多很多的钱,我就考虑一下。”
“你懂不懂什么叫无私奉献……”
樗萤乐于跟刀刀斋说话,杀生丸却没有这个耐心。
他抽出鞭子,问刀刀斋锻刀的事情考虑得如何。
刀刀斋把脖子一横:“别想了!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你锻刀的!”
杀生丸没有生气,淡淡道:“那成全你。”
他挥手扬鞭要打下刀刀斋的脑袋,吓得刀刀斋哇哇大叫:“你这个人不要太贪心了!腰间不是已经佩着一把由一流工匠打造的绝世名刀,难道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