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看上一天都不觉得腻,他喜欢看她。
他喜欢她。
今天,樗萤没有看重力钓鱼,也没有自己玩,她枕着中也的肩膀看海,一直看到海水变蓝。
然后他们还是去买糖。
“瞧,中也头发的颜色。”零食店外,樗萤拈着橘子糖对光,剔透的糖顿时变成一颗光彩焕发的宝石。
她又拿起一颗海盐味的糖:“这是中也眼睛的颜色。”
她把中也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吃掉了。还有好多好多味道,五彩缤纷的颜色,她一下子全塞进嘴巴。
中也不过分了下神,回过头来老婆已经将糖塞得满嘴都是,鼓成松鼠脸颊。
他很无语:“会噎到。”遂捏住樗萤的脸,让她把糖全吐在他手心。
樗萤嘻嘻地发笑,用线将透明糖纸从中间一扎,扎出一只蝴蝶,放在中也手里。
中也想将糖纸蝴蝶握住,不巧这时起了风,蝴蝶太轻,他还没来得及对它施加重力,它就轻易从他指间逃逸,打着旋儿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很快看不见了。
中也没有去追那蝴蝶,退回来抓住了樗萤的手。
他有点用力,胳膊紧绷,樗萤劝慰地拍拍他:“我再给你做一个嘛。”
难道是因为她给他重新做了好多个蝴蝶?晚上的时候,不用她说,中也居然自己乖乖地扯开被子,又和她躺在一个被窝里。
他身上香香的,用了和她一样的沐浴乳,她很喜欢,凑过去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
中也的脖子很快变得跟煮熟的虾一样红。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樗萤,道:“明天再请一天假,不上学,我带你出去。”
樗萤没意见,只是有点好奇:“那你明天也还是不上班吗?”
“嗯。”中也道。
“mafia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有假期。”
樗萤欣然同意,并不问中也明天不上班要带她出去做什么,照旧拱到他怀里,慢慢睡去。
中也没有睡,守着樗萤到天明。
翌日,中也带着樗萤去见了个人,樗萤见到对方,“咦”出声,随即在人家的地盘逛开了,一屁股坐上人家的工作专用椅,拿人家的听诊器去听中也的心,跟回自己家没两样。
“哥哥这里还有注射器,可以给中也打针哦。”医生笑眯眯道。
樗萤不要打针,听着中也的心跳很稳健有力,便摘下听诊器,问中也:“要见哥哥在‘旧世界’就可以见,怎么到这儿来?”
这里是医生的工作地,充满了消毒水味,她不太喜欢。
中也道:“他没空去‘旧世界’。”
樗萤伸着脖子瞧了瞧,左边没有病患,右边也没有病患,医生还在给他自己摘点滴管,不知道怎么来的没空。
中也手机响,他接起电话走出去。
医生打完点滴之后一步三喘的状况似乎好多了,他接过樗萤不玩儿了的听诊器,替她听听心音、肺音:“上次开的药有没有吃?”
樗萤摇头。
医生道:“来都来了,要不要做个体检?”
樗萤还是摇头。
“萤萤害怕看病吗?”医生很耐心。
樗萤拿起一支圆珠笔,“嗒”,按出笔尖,第三次摇头:“萤萤看够了,不想看。”又“嗒”地把笔尖按没,“而且萤萤现在很开心,一切都好,不用再看了。哥哥,你那个血管的模型借我玩。”
医生神色几转,把模型给了她,还给她一包巧克力,不再深入刚才的话题。
良久,中也从外面回来,瞧见樗萤趴在桌上拼一个假肺,医生从旁指点着。
觉察他的脚步,医生抬起视线,微不可察地对他摇了摇头,无声地道:“算了,不要勉强。”
这天剩下的时间里,中也一直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