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整衣襟,客气的说道。
“不论您来不来我们书院,这两本书都是我的诚意,还请不用有负担。我之所以来请您,担任我们书院的班主任之一,自然是看重了您本身所拥有的能力,认为可以在我们书院得到更大的发挥,至于束脩嘛,自然是和司家条件一样,不同的是,我们书院有一个藏书阁,其内书目可达到数十万本,包括这样的孤本,大概有数万部,只要成为班主任,可自行借阅!”
上万本!
潘勇赋的表情听到这里,这才微微变色。
打心底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钱什么的倒是不重要,这些年来他见过的暴富者多了,不少自恃富贵的,往往能开出天价让他前往教学,可手握数十万本的书目的,这还是第一个!
寻常人可不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些,即便是如楚家那样的文化底蕴,也不敢如此表达。
这童启到底何人,竟然能做到如此之事?
只凭这一点,便让他对炎黄书院的判断隐隐上升了两个台阶。
“当然,这只是其一。”
童启笑着说道,一点都不怀疑谭勇赋的心动。
“其二则是,这一次的分院校,我想要采取新一种方式的教学,提高竞争力,因此将班级分为了两个,学生们之间两组实力相当,各自比拼,胜的班级,则待遇处处提高,败的,则待遇处处落后,您便是其中一个班级的负责人,而另一位,则是楚家二房楚信义。”
楚信义?
这个名字令谭勇赋骤然掀起了眼皮。
几乎不必过多打听,但凡进入潭州府的人,便会知晓两者之间残留的矛盾。
说来也是一桩孽缘。
两个人同出江南,皆是天之骄子,年轻时被各自的家族使劲儿推崇,就连名字也经常放在一起去读,不是他第一,就是另一个第一,都已经成为宿敌一般,必须分一个胜负才能够放下了,可谁料一夕之间,却双双陨落。
楚信义被打断了腿,不再出门,始终龟缩在家庭之中,沉溺于痛苦之间。而谭家也因为站错位,不再参与任何科举考试,两个人愈走愈远,约好的“世界大战”便成了一种奢望。
直到现在,也难以再比一场。
而童启却将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定为了他们两人,足以见得他“拱火”的心思之强。
“你确定真的能请到楚信义?”
谭勇赋明显被这个名字吸引的更多,他迫不及待问道。
年少时的执念并没有因着年岁便大而消失,反而愈加猛烈,两人之间的那场胜负,即便穿梭了多年,也迟早得有个完结!
若童启真的能请来楚家二房,那他即便是不做司家这个西席,也愿担任炎黄书院的班主任!
但前提是,这不是大话。
童启见状胸有成竹的起身,行了一个文人礼,道,“看来我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既如此,那便在书院内恭候谭先生了。对了,您带的班级是二班,班长也是司家的孩子,名为司启宇,到时候一切的事务,您可以分派给他,一起管理,这是您的令牌,我们书院见!”
童启将玉制的令牌递过去,转身施施然离开了此地。
只剩下谭勇赋愣愣的盯着那上面镌刻的“炎黄”二字,久久缓不过神来。
其实请楚信义比请谭勇赋容易多了,连藏书阁那样的话都不必说,只要送个自由活动的轮椅过去,再说一句“担任班主任可亲自看着楚谨言,对孩子发展更好”这样的话即可。
对方便会开心的上山来,施以多年压制下去的读书“抱负”。
且不论这两位先生入职书院后,给两个班长带来了多么大的心理阴影。
童启在邀请完先生入职之后,也没闲着,反手给所有学生的军训再次加重了几分后,便端了个躺椅过来,坐到一旁,边啃着西瓜边嘲笑他们的训练成果。
往两人本就不太和谐的关系上,浇下更多的油,来加速他们之间的较劲儿与竞争。
“不是吧?楚谨言你确定这是在站军姿?歪歪扭扭的一点都没有那种精气神,看看人家旁边的司启宇怎么站的,完全被比下去了啊!”
楚谨言咬牙瞪了童启一眼,愤愤的看向司启宇,猛地调整了动作,黄豆大的汗从他的额头上掉落,他隐忍着,依旧不发一言。
司启宇得意的挺了挺胸膛,还没骄傲几秒,紧接着又听见童启说道。
“不行不行,司启宇你这裤缝太大了,手掌心贴紧了没?继本叔拨一拨他的手掌心,看吧,这么轻飘飘的,一推就倒,能成什么事?看来我刚才说错了,要论标准,还是人家楚谨言做的更标准一些!”
楚谨言得意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令司启宇心头火起。
柳三变与苍蝇站在角落里,看着“性格大变”的山长,无声的融入人群,不敢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