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宛舒只觉得荒唐,虽然看不到,但她还是努力睁着眼睛朝前方瞪视:“我能做什么!”
“谁知道呢。”卫珣哼笑一声,语气意味不明:“说不定你想趁我睡着时非礼我。”
听见这句话,阙宛舒甚至能够想像出他此刻脸上戏谑的表情。
她冷笑道:“那你真是想多了,我真的只是进来拿东西而已。”
卫珣不信:“什么东西非得这时候进来拿?”
他探手把刚刚被自己随意扔到一边的素描本拿过来,察觉到他正要翻开,明知他就算翻开可能也看不清楚,但阙宛舒的心跳还是瞬间漏了一拍。
她猛地抬起脑袋,用力地撞上了他。
“嗷——”
这一下撞得两人眼冒金星,卫珣吃痛之下终于松开了她,而后者则趁机卷了素描本下床就跑。
可惜一片漆黑当中,阙宛舒辨不清方向,最后不仅没能成功逃跑,脚趾还不慎踢到床脚,十分丢脸地扑倒在地。
她疼得面目扭曲,嘴里忍不住低叫出声,而在听见她吃痛的声音后,卫珣立刻开了灯。
瞧见正抱着脚掌蜷缩在地的人,卫珣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尔后坐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托起她踢到床脚的那只脚掌轻轻地替她揉着。
阙宛舒的眼睛里还挂着生理性的眼泪,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正在替她揉脚的男人,忍不住踹了他一下:“都怪你。”
“这也怪我?”卫珣又气又好笑,道:“你这姑娘怎么那么不讲理。”
阙宛舒其实有点理亏,但莫名就是强撑着不愿认错,只嘴硬道:“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怎么就不能进来?而且我拿了东西就走,又没有打扰你睡觉。”
她的语气有些委屈:“明明是你突然说话吓我,把我拉上床,还抢我东西……你还把窗帘全都拉上,搞得房间里乌漆嘛黑的,我什么都看不到,才会踢到床脚。”
话到这里一顿,她又瞪了他一眼,小小声地说了句:“……都怪你。”
卫珣简直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她控诉的话语可爱得像是在撒娇。
他好脾气地应道:“行,都怪我,是我混蛋行不?”
阙宛舒噎了下,别开脸没有说话。
又过了几秒,她才像是突然泄了气般,有些别扭地问:“你……脑袋疼吗。”
刚刚那一记头槌用力不轻,她到现在还觉得脑壳有些疼。
“我说疼的话你怎么补偿我?”卫珣抬起眼,挑着眉冲她笑笑:“亲我一下?”
阙宛舒瞪眼:“不亲!”
“嘁,真小气。”卫珣像是颇为遗憾,但他又很快笑起来,道:“那只能我亲你了。”
说完,没等阙宛舒反应过来,他突然从地上站起,俯身在她撞疼的前额落下轻轻一吻。
柔软的嘴唇只是蜻蜓点水般扫过,却让阙宛舒的心跳在一瞬间骤然失控。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即便卫珣把掉落在地上的素描本捡起来塞进她手里也没有回过神过来。
直到他又笑了一声,道:“怎么,还不出去的意思是想留在这里和我一起睡?”
阙宛舒终于有了反应,她抱着素描本闷头站起,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卧房。
回到主卧后,她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抬起手摸了摸方才被他亲吻过的地方,手指不由颤了颤。
滚烫的燥热烧红了耳尖,心跳更是如擂鼓般剧烈地跳动着。
她站在原地发了一会愣,目光缓慢地落在怀里抱得死紧的素描本。
昏黄的桌灯下,她翻开素描本,只见入目的是一幅幅人像素描,且画上的人全部都是同一个。
卫珣。
从少年到青年,所有存在于她记忆里的,抑或是想像里的他。
署名的日期横跨了她与他分开的这八年时间。
这不仅仅只是画,还是一段漫长而沉默的想念,是她所有隐密而细腻的少女心事。
所以才不能让卫珣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