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错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他垂下头,跪在地上,佝起了素日挺直的脊梁,在向自己濒死的爱人一字一句地忏悔。
向天地忏悔。
“妻主、阿柔,你不要死好不好。。。。。。”
相泊月发疯似地揽紧了怀中的女人,眼泪汹涌坠落。
心痛绝望得如同刀绞。
声声恳求,字字泣血。
“你不要死好不好,你死了我活不下去的。”
他声音滞哑发颤,犹如在用钝刀一点一点地剖开自己的心。
将年少便已浓烈的爱意倾吐出口。
相泊月怕说晚了,以后便再没有机会了。
“我爱你的,很爱很爱你。”
爱了你很多年,比你见到我的第一面起,都要早。
“只要你醒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了,妻主。”
相泊月哀声乞求,全身颤抖不止,心中的悲伤与绝望,搅得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相泊月恍惚觉察到怀中的季旷柔微微动了一下。
一股狂喜猛烈地充斥进他的心房,几乎是下一刻,相泊月便松开了季旷柔,与她额头相抵。
全身颤抖着紧张地问道:“妻主,你醒了吗?”
“妻主!”
“阿柔、阿柔!”
连唤三声都无人应答后,狂喜褪去,更加猛烈的绝望卷土重来。
将相泊月本就濒临崩溃的精神冲击得摇摇欲坠。
黑暗中,他摸索上一旁被季旷柔竖起的长剑,心中已有死志。
若是季旷柔等不到人来救他们就。。。。。。
那他也绝不会独活下去。
阿柔说过的,他们既已成了妻夫,便生死都要在一处。
她休想抛下自己!
“好热。。。。。。好冷啊。”
就在这时,相泊月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女人的轻呓。
轻得被怒吼的北风一卷便随即消散了。
可还是被相泊月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激动地将耳朵贴近女人的唇,焦急询问着。
“妻主,你怎么了?”
“好冷、好渴啊。。。。。。”
这一次,相泊月终于听清,不再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听到季旷柔渴了,相泊月急忙去抓身侧从头顶飘落的积雪。
可是太少了,被他聚集起来时,还没有一捧那么多。
见季旷柔紧闭着嘴喂不进去雪块,于是相泊月将底部还沾染着木屑与泥土的雪块毫不迟疑地含入了口中。
待雪块暖化成水之后,再哺给季旷柔喝下。
接连喂了三四次后,树底所有的积雪已经被他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