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如一把羽毛轻缓地挠着他的耳廓,酥酥麻麻的陌生痒意,险些让他失态。
季旷柔言简意赅地说道。
“想知道你姐姐的死因吗,本郡主可以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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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刚下过雨,山道上十分的泥泞。
而许久没有外出撒野的青铮得了次机会可以尽情狂奔,纵使是夜里只能借着月光,奔跑的速度也堪比白日。
季旷柔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揽住身前人的腰,嘴角与眼角一同上扬,纵使在深夜,神情也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
印象中,季旷柔只知道相泊月的身量她见过的男子都要长,甚至和她都能比肩。
所以一些繁复修长的衣服他才能穿得如此合身好看。
却没想到,他衣袍下的身形却如此消瘦。
腰细得自己一臂竟能揽尽。
起初上马时,相泊月身形一直僵着,像块木头,甚至为了和她保持距离都快坐到了马头颈上。
季旷柔瞥了他一眼,也未出声制止,她心中自有办法让相泊月乖乖坐好。
果然,青铮开始跑动后不久,他的身形便有些不稳。
骑马讲究的是个韵律要跟着马身而动,僵成一块木头,何来韵律之说呢。
不被甩出去才怪!
就在相泊月即将被青铮甩下去的前一刻,季旷柔伸手将他紧紧揽在了身前。
见人想挣扎,马背上的季旷柔伏在他耳边低声恐吓。
“泊月若是再乱动,当心被甩下去。”
话音几落,对方果然老实了许多,季旷柔轻挑了下长眉唇边蛰伏许久的笑意随即暴露。
此时,二人的距离挨得极近,近到季旷柔能闻到相泊月身上浅淡的香气。
那香气似梅似竹,被彻凉的夜风一吹,拂到季旷柔面上,只剩下尾调淡透的清甜。
虽清浅,却有破开人的皮肉的威力,能直沁入人的心肺。
这让季旷柔有些始料未及。
京城内也有许多公子甚爱熏香,可大多浓烈厚重,季旷柔闻得久了就头晕烦躁,远不及相泊月身上这般清淡隽永。
让她心情也莫名畅快恣意起来。
临到上山的路,有些陡峭,青铮的脚步随即慢了下来。
由于角度的原因,让人不由得往后仰,这下二人之间的距离更加亲密了。
季旷柔还要驭马看路,所以微微侧头,下颌正抵在相泊月的肩膀处,自外人看来就好似一对有情人正交颈共骑。
不过真实情况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相泊月全身紧绷,对于二人如此亲密的距离无所适从,而季旷柔则恰恰相反,显得有些怡然自乐。
“泊月是不是第一次骑马?”
她心情颇好的发问,尾调略微上扬。
身前的相泊月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闷声道了句:“多谢明昭郡主。”
此话正是在为方才季旷柔救了自己而道谢。
闻言,季旷柔微微眯起桃眼,嘴角的笑意也浅淡了些。
这个神情明晃晃地在昭示,她对相泊月方才口中那个生疏的称呼十分不满。
“既是道谢,那便把‘郡主’二字去掉再说一遍。”
去掉‘郡主’二字,那便只剩下‘明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