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粥那么粘稠细腻,搅动时表面晶莹剔透,怎么可能没有加木薯粉。”
于厨郎瞧了他一眼,笑道:“堂少爷有所不知,能做到粥体晶润细腻的,可不止木薯粉一种,藕粉也可以。”
“二者在粥中作用虽一样,可口感还是略有差别的,小的熬了几十年的粥了,到底是加了木薯粉还是藕粉,还是能尝出来的。”
听他说完,顾今灿隐隐觉出自己或许是被相泊月给阴了,可还是不死心。
他双眼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相泊月他明明有要过木薯粉的,他就是想害我的阿柔姐姐!”
闻言,相泊月压抑了许久,抬头看向顾今灿时,眸光凛然锐利。
只听他沉声道:“我是差遣过彩川去讨要木薯粉,那是因为有人对我说,妻主喜欢喝加了木薯粉的甜粥,而那个人此时就这里。”
那日,要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儿,找到了曾照顾季旷柔起居的老仆陈伯询问了一下,恐怕此时已经着了顾今灿的当了!
闻听此言,众人皆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尽头是一脸苍白的顾今灿。
“你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阿柔姐姐喜欢喝加了木薯粉的甜粥了,可有人证!”
顾今灿心下一慌,又故作镇定地回道。
相泊月微微敛眉,摇了摇头,但随即又沉声言道:“但是我想问今灿,方才你只瞧了一眼,为何便笃定这粥中加的是木薯粉而不是藕粉呢?”
“厨郎煮粥几十年,这二者的区别还需要尝一下才能区别,除非是事先知道,否则你是怎么一眼就能区分的?”
“我还想问你,我只说那人在这里,却并未说是谁,你为何站出来否认了呢?”
说着,相泊月唇角微微扬起,神情故作疑惑,可眸光却十分冷冰。
此时的顾今灿眼尾赤红,几欲泣血,一口银牙恨得都快被咬碎了。
他无论如果都没有料到相泊月心思竟如此歹毒,不仅没上当,反倒给自己设下了套。
可恶!
贱人!
顾今灿强忍着才没有上去撕烂相泊月的脸皮。
“今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戚氏沉声开口,面上难掩失望。
现下形势逆转,又结合相泊月方才的话,戚氏渐渐觉出其中的不对劲来。
但仍不敢相信,自己的亲侄儿心思竟如此歹毒。
闻言,顾今灿面上一慌,随即跪在了戚氏脚边。
须臾思索出对策后,当即泪如雨下,“伯伯,灿儿发誓,灿儿从未说过此话,灿儿也绝对不会戕害阿柔姐姐的。”
“方才、方才灿儿之所以怀疑是里面是木薯粉,皆是因为灿儿昨日做了个梦,里面有人要害姐姐,用的就是木薯粉,灿儿太害怕姐姐出事了,所以才会如此草木皆兵。”
他哭得伤心,神情也十分的真诚,这让戚氏也一时恍惚起来。
戚氏知晓顾今灿自幼体质特殊,能做一些预知梦,次次灵验非常,再加上他自己信佛,所以当即便对顾今灿方才的那番解释有了八分信任。
顾今灿的眸中满是晶莹的泪水,哭腔委屈,“实不相瞒,自打灿儿来了王府,泊月哥哥便一直有意无意地针对灿儿。”
顾今灿仰头,抽噎道:“灿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他如此对待,今日而是平白无故地污蔑灿儿,伯伯,你要为灿儿做主啊!”
戚氏瞧他哭得伤心,说得真诚,一时间有些犹疑不定起来。
顾今灿每年都会来趟王府看他,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底早已经把他当做了亲生儿子。
起先对于他设计陷害无辜人的事,是有过失望与介怀,但方才他那一番解释下来,又成功地动摇了戚氏的心,让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巧合,抑或是相泊月在给顾今灿下套。
好叫他们赶走顾今灿。
想到这,戚氏面上流露出疼惜之色,将人扶起后,温声安慰道:“好孩子,你先起来。”